后,活活拖死了。只要云乐公主不触碰这些禁忌,凭公主的年轻和良善,我大伯父要是娶了她,一定会把她宠到骨子里去的……”
齐王后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终于抖着嗓音止住了他的话:“不要说了,你想怎样?”
景元一妖娆地一笑,指着初宁说:“王后今天让我把人带走,作为交换,叔父来求亲时,我绝对不会提起,宫里还有云乐公主这么个人。”这等于什么都没承诺,他只说不提,却没说保证不让对方知道。
可齐王后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女儿,无论如何不敢拿女儿的终身大事冒险,一想到把云乐嫁给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她就心如刀割。她恨恨地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得说话算话!”
景元一点点头:“那是自然,王后要是信不过我,可以跟我用盟蛊起誓,听说王族的血,用在盟蛊上效果特别好。”
“不用了,滚!”齐王后低声怒喝,一眼也不想再看这个花花绿绿的鸟人。
景元一上前扶起初宁,把她抱在怀里,可是景元一生得一副少年模样,身形实在算不得高大,初宁这会儿又没力气,双手攀不住她的脖子。景元一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她整个一掀,放在背上。
初宁只觉得一颗心落了地,不管怎么说,落在景元一手里,至少性命无忧。
景元一背着她,几步跳上了屋顶,此时天色仍旧昏暗,天边泛起一层青白色,各处宫室内的人都睡得正沉。他双臂之下的衣袖十分宽大,展开时如同鸟类的翅膀一样,他就这么轻飘飘地从一处屋顶“飞”到另一处屋顶上。
初宁伏在他背上,昏昏欲睡,一合上眼,便会想起姬重光眼中不断滴出血来的样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边的青白色变成了火红,清晨第一缕晨曦洒落人间。宫中的路竟然这么长,初宁只觉得景元一不断地起起伏伏,却一直没有到他要去的地方。
在初宁看不见的角度,景元一的身体正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原本像少年人一样的身体,忽然长大了许多,变得颀长秀美,那张原本就妖娆绝色的脸,像被岁月的手抚摸过一样,渐渐褪去了少年人的青涩意味,仍旧是那样的五官眉眼,看起来却更像二十出头的青年人。
等初宁终于听到一声如同天籁的“到了”、从他背上下来时,当即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你……你……你怎么变样子了?”
景元一微笑着扶住她:“你不是也变了,为什么我就不能?”他的声音也跟从前不大一样了,异常的好听,不像这世上任何一种乐器,每一个字都像弹跳在音符之上,即使是凤凰的鸣叫声,恐怕也不过如此。
初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摇头苦笑:“我变了样子,是因为一直藏在我身上的东西被人拿走了,你又是为什么?”
景元一把她的手拿开,俯下身来仔细看她的脸,温热气息扑在她的鼻尖上:“你不是应该读过很多书,不知道我为什么变了?”
初宁找个地方坐下来:“我读的都是些风物志怪,我记得天马是随着修为的精进,人形和马形的外貌都会跟着变化,玄鸟找到中意的配偶时,会共飞一日一夜,然后从幼鸟变为成年的大鸟。但这些都是兽啊,你是人,不是么?”
景元一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原来书上是这么记录玄鸟的啊……”他像是忽然不愿再提起这个话题,转而又说:“你可以在我这里住几天,恢复力气,我这里向来隐秘,轻易不会有人来。”
初宁知道她所在的地方必定是王太后的宫殿,上次姬重光闯进来,还毁坏了景元一用术法构建的禁制,现在看样子已经修好了。她反正无处可去,这里还比较安全一点,于是一口答应了,作为回报,顺便把从孟良言那里听来的话转告给他。
景元一难得沉默地听着,同时熟练地从门前池塘里捕出几条小鱼,随意找了块地方驾起火堆,把鱼烤熟了分给初宁吃,难怪他可以留在王太后的寝宫里,一连几个月都不出来,这里的陈设景致都已经被他变成了食物自给自足的来源。
两条鱼吃得差不多,景元一抬手抹了一下初宁嘴角的油星,这才恢复了那副嬉笑的样子,说:“既然古埙在王后手里,那就还得从王后身上打主意,这只埙我一定要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