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这话一出,便有很多人附和,王后的势力再大,也不能越过东齐原有的规矩,事情便暂且这么定下来了。
初宁离开时,刚绕过一处回廊,便被齐王后拦住了:“我以为你会是个识时务的孩子,我放了你一条生路,你应该知恩图报才对。再说,我一直以为忘忧和你是朋友,她的弟弟坐上王位,难道不是你乐见其成的事么?”
“王后娘娘,关于放我一条生路这件事,咱们两个的理解,恐怕有些不一样,”初宁不卑不亢地直视回去,既然已经做好了反击的准备,也就没必要再兜圈子了,“要是有人闯进了你的家,抢走了你的东西,还准备灭你的口,最后却因为一点意料之外的变故没能得手,现在这个强盗跟你说你该知恩图报,换了你你会怎么想?”
初宁满意地看见王后妆容精致的脸上露出一丝恼怒的裂纹,接着说:“有一点你说的没错,把忘欢送上王位,我乐见其成。只不过,我希望他做东齐真正的王,不是捏在别人手里的傀儡。”
说完,她便绕过齐王后,从容地离去了。
这天过后,忘欢身上又发生了几件叫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先是忘欢被送回去后,立刻叫了宫中的医者来检查,四五位经验丰富的医者,却查不出忘欢身上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等到傍晚,忘欢便自己醒过来了,仍旧是个活蹦乱跳的孩童,言行举止都跟从前一模一样,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第二天早上,宫女在给忘欢梳头时,他忽然抬起头问:“你父亲欠我的十个刀币,打算什么时候还?”
宫女莫名其妙,却不敢隐瞒,赶紧把事情报告给王后知道。王后派人去查,得知宫女的父亲从前是临都城门守卫,曾经有一次欠下十个刀币无力偿还,被人当街殴打,恰好当时还在家中的素离经过,替他还了这十个刀币。
接下来又是某一天,齐王寝宫中怎么都找不到从前服药的记录,忘欢断断续续地说出一些,后来跟找到的记录核对,发现毫无差错,而且他说出的这部分,也刚好是从前素离经手过的。
忘欢每次有过这种反常的行为过后,都会昏睡上大半天,再醒来时一切照旧,对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一点印象都没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突然来上这么一出。
王后也怀疑过是有人暗中教唆他,在他清醒时和颜悦色地百般套问,却没有丝毫异常。
与此同时,临都里开始渐渐流传起一些风言风语,这些原本发生在内庭的琐事,不知怎么流传进了市井,变成了人人皆知的、茶余饭后消遣的谈资。
人们对忘欢公子反常举动的原因议论纷纷,有一种说法慢慢占了上风,说忘欢其实是被素离的魂魄上了身,那些反常的举动,其实不是忘欢在做,而是素离在做的。
因为牵扯到素离身上,关注这件事的人越来越多。素音家刚刚发生了玄苍损毁、妻离子散的丑事,人们唏嘘感叹之余,不由得越发怀念起从前那个一身仙气的俊秀少年。如果他没有离家求仙问道,他原本该是这一任的家主。
也有人说,素离想必已经得道飞升了,只不过看见家里闹得乌烟瘴气,实在气不过,这才借着忘欢的身体,回来看看。甚至有人辗转打听到了忘欢公子的生辰,连他是纯阳之身这样的事,都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忘忧的寝宫中,初宁把手一挥,原本浮在半空中的、吵吵嚷嚷的画面,便消失不见了。她刚刚靠术法听过了街头巷尾的议论,转头对忘忧说:“这些人的想象力真是丰富,我们不过叫人传出了一个开头,他们编出来的后续,竟然比我们原本计划的还要曲折离奇。”
忘忧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从窗外收回目光,问道:“接下来呢?我听说景氏传话过来,希望我能尽快过去完婚,我们的时间恐怕不多了。”
初宁向窗外瞥了一眼,看见赫真像吊死鬼一样倒挂在一棵高大树木上,装作没有看到一般说:“声势造得差不多了,后面的事情力求一击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