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拟定了入城的仪式。说起来庄而重之,具体执行起来,不过忘忧入城在先,晋国公主入城在后而已。
初宁揣摩着景氏的态度,其实也不是那么乐意接受丽夫人硬塞进来的什么公主,她代表忘忧胜了,他们便顺水推舟罢了。
入城当天便一并完婚,续弦的仪式极其简略,在景氏的宗祠祭拜先祖,从此就算是景氏的人了,即便死了,也不能再返回东齐下葬,只能葬在四面风沙漫天的景氏城池之内了。
一妻一妾同时进门,新婚当晚,景氏的家主景桓,是一定要宿在新娶的正妻这里的。
忘忧带来的随从并不多,婢女几乎没有,只有初宁跟随在她身边。按常理,主事礼官也该负责教导公主,新婚当晚应该如何与夫君相处。可是这种事情,初宁也不是很有经验,只能壮着胆子站在忘忧身边,告诉她万一有事需要帮忙,一定要叫自己。
等到将近子时,景桓仍旧没有来,初宁倒也并非多么盼望着他赶紧收用了忘忧,只是心里觉得奇怪,生怕又平白生出什么变故来。她让忘忧在房内等候,又叮嘱门口景氏派来的几个小婢子小心伺候,自己出去看看情况。
她使了点钱财,向一个下等厨娘打听,这才知道前面的酒宴刚刚结束,景桓原本要往忘忧这边来了,可是晋国公主的随从忽然火急火燎地去禀告家主,说是公主突发急病,要回宫请个医女来看看。
从景氏的城池到晋国王宫,来回怎么也得至少一天一夜,要是这位公主当真有什么急病,恐怕等不到医女来,就香消玉殒了。景桓好言好语地劝慰了一阵,劝说这位公主同意先用景氏家中的医女看看。
医女看过后,又熬药、喂药,时间不知不觉便过去了许久。
这手段也太拙劣了……初宁心里悄悄抱怨了一通,好言好语地打发走了那个厨娘。按她发自内心的真实想法,景桓就此被晋国公主迷得颠三倒四才好,忘忧正好可以眼不见、心不烦,省了还要费神敷衍他。
她得知此刻情形,半点也没有了之前沉重的心情,反倒哼着点小曲往回走去,回去就可以告诉忘忧准备洗洗睡了。
刚走到通往忘忧住处的回廊前,身子被人用力一带,整个人就被男子的强硬气息包裹在其中。
姬重光的声音贴着她的耳边响起来:“晋国的习俗,丈夫是可以随意收用妻子身边的仆从婢女的,知道不知道?”
初宁无声腹诽,自从他的眼睛看不见了,拦截自己倒是越来越准了。她仰脸回答:“知道啊,我可是主事礼官,来之前这点准备还是做充分了的。”
姬重光被她语气里的轻快和没心没肺气得胸口直疼,其实他们两个想的并不是一回事。初宁说的做了充分的准备,指的是来之前读了整整两大车的风物志。这会儿听说景桓被晋国公主绊住了,心情又格外好。
“忘忧犯傻,你也跟着发疯?”姬重光手臂上越发用力,把她整个圈住,低头就吻过来。
初宁原本就恼恨自己被姬重光治得毫无还手之力,这会儿见他二话不说又来这一套,倒是有点恼了,抬手就推了他一把:“别闹,人家景氏好歹是明媒正娶把忘忧求来的,哎……”
一句话没说完,姬重光的唇又贴上来,初宁指责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双唇又被封了个严严实实。
“属狗的你,张嘴就咬?唔……”初宁好容易逮住个喘息的空当,刚说了几个字,又被姬重光抬手压住了后脑,堵住了嘴。
几次三番下来,初宁终于不再说话了。
姬重光低沉着声音问:“还有问题么?”
“没……”初宁一开口,自己赶紧抬手捂住了嘴,换成一个摇头的动作。
恰在此时,她的目光越过姬重光的肩,看见一个人朝着忘忧的房间走去。那人背对着初宁所在的方向,看不清五官相貌,在门口对着婢女挥挥手,婢女们向他屈身告了礼,便一个接一个退下去了。那人看了看四下无人,抬脚便进了忘忧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