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老子与你打一架!”
秦良玉虽不惧战,但也不愿同张石一般见识,当下拎着扫帚去到另一边扫地,孰料张石又跟了上来。
“你这是什么反应?”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浑厚的嗓音如平地惊雷炸响在不远处。
秦良玉与张石侧头一瞧,见徐时与他的随身近侍站在不远处,应当是正要路过。
张石斜睨了秦良玉一眼,磨磨蹭蹭过去行礼:“徐副将。”
秦良玉听闻称呼,仔细瞧了那人两眼,莫名觉得有些眼熟,不由又瞧了瞧,这才认出眼前人便是那时在河边教育自己之人,心陡然一沉,表情更为严肃了些,想了想,也过去行了一礼:“徐副将。”
徐时这才应了一声,道:“先前被山贼掳上山那些姑娘已安全归家,百姓们自发送了粮食来军中,你二人怎么不去搬东西?”说罢瞧着张石:“秦亮他有命在身,要打扫营区,你呢?你那一队的人都在搬东西,你身为队长在这做什么呢?”
张石不说话了,面皮子微微红了起来:“属下这就去。”
张石走后,徐时虎目微敛,面色虽沉,但语气中却带着几分欣赏:“你这性子啊,改日定让你吃些苦头!”
秦良玉低了头,一言不发的跟在徐时身后,也准备一同去搬粮。
今年地里收成不好,大家原本还愁又要过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不料百姓便送来了食物,是以这些粮食自然是弥足珍贵,众军士不由欢呼雀跃。
百姓送粮,乃是因家中女儿或是妻子平安归来,平安归来的功劳,自然要算杨应龙一份,这杨应龙又与马家交好,是以既然是来了石砫,那眼下得空定是要去马家坐一坐的。石砫土司马斗斛趁此机会将马千乘也叫回了家。
接到消息时,马千乘正要去视察秦良玉的工作,人都已走到帐篷外,闻言脚步一转,想了想,交待近卫道:“那个秦亮。”顿了顿:“是叫秦亮没错吧?”见近卫点头,又继续道:“看好他。”
近卫不解,茫然的瞧着马千乘:“属下斗胆请问将军,此话何意?难不成他是奸细?”
马千乘啊了一声:“那倒不是,只是眼下能将屋子打扫的如此干净的汉子已经寥寥无几了,他是人才,要留住他。”
遥见马府,还未等进门时,马千乘便瞧见了特意着了一身新衣裳的柳文昭杵在门口眼巴巴的瞧着自己,他加快步子,行至柳文昭身前:“你在等人?”
柳文昭绞着帕子,面上有些失落,嘟囔道:“将军您定然知道秦亮是武德将军,此番怎么没有将她一并带回来?”
马千乘撇了撇嘴:“你见了我难道不应该比见到她还要高兴些么?”
柳文昭失魂落魄的转了身,继续嘟囔:“奴家少说瞧了将军也有八年了,早都腻了,即便再多给奴家加些工钱,奴家也是不想再多瞧一眼了。”
马千乘俊脸一黑,这几日逗弄秦良玉的快感消失殆尽,他负手进了屋,因未注意脚下,被门槛绊了个狗啃泥。
听闻马千乘回来,马斗斛将手中茶壶一放,竟是亲自起身出门相迎,离得老远便唤了声:“儿子。”
马千乘扬起抹笑,回道:“父亲,您怎么出来了?”
马斗斛呵呵笑了笑,拍了拍马千乘的肩膀,见他面色微变,急忙将手收回,问道:“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马千乘摇头:“没有,只是前些日子受了点伤,眼下已无大碍了。”
马斗斛闻言面色稍缓,父子俩一前一后向正屋走:“你眼下身为将军,凡事身先士卒乃是必要的,但这只是在军中,在家里你还是我的儿子,我这当爹的自然不希望你受皮肉之苦,不如这将军你便不要做了,回家来爹也养得起你。”
马千乘唇角的笑意渐深,须臾道:“爹,我生来为报效大明,待有朝一日我眼不能视手不能抬,再考虑您说的。”
马斗斛干笑了几声:“好,我就知道我儿乃堂堂君子。”边说边加快步子:“今日你杨叔父来了,我们三个不醉不归。”
马千乘的母亲覃氏与杨应龙的正室张氏早些年结为了异姓姊妹,是以两家关系便是亲上加亲,今次杨应龙又助马千乘将人成功解救,三人凑到一起便喝的昏天暗地,又赶上覃氏带着小儿子马千驷回了云阳的娘家,府上没个人看管,几人更是肆无忌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