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听她说得那样云淡风轻,突然不高兴起来。“你怎么一点也不懂得体谅别人的心?知不知道你不见了我有多担心?就算回老家,手机也没必要关机啊!以后不准关机!晚上也得开着!”
铃音有点无奈的捂住额头,“唉……好好好,是我不懂体谅你,我错了,我道歉。”
“一点诚意也没有!”夏天闹起别扭来。
他眼角一滑,突然发现铃音捂在额头上的左手手腕上包着的绷带。
“你这手腕是怎么回事?受伤了?”
“就是不小心刮了一下……”铃音想把手藏在背后,却被夏天捉住。
“别想藏起来,给我看看。”他翻过铃音的手腕,发现绷带内侧还残留着药膏的褐色痕迹。很显然,受伤的部位是在手腕内侧。他狐疑的盯住她。“伤在手腕内侧?什么东西刮的,能刮到手腕内侧去?”
铃音用力扯回手,却不小心扯疼了伤口。这让她“嘶……”的抽了一口凉气。
夏天觉得这伤口必定很深,开始动手解她的绷带。虽然铃音想阻止,绷带还是被他扯开了。
手腕内侧的伤口极其狰狞,虽然已经开始结了一层薄薄的痂,却仍旧让夏天看得心口刺痛。
“你割腕自杀?”夏天瞪着她,声音有些颤抖,初夏的沃热天气却带着一股子寒气,“你居然闹自杀?为谁?你这腕是为谁割的!你肯定不是回老家了!你这几天到底和谁在一起?究竟为谁割腕了!”
铃音见他情绪有些失控,只得出言安慰:“我真没和谁在一起……”这并非假话,她确实是被独自关起来了的,“你别瞎想。真没为谁割腕……”
夏天却就是不信,他激动得眼圈都通红了起来。高高大大的男生,眼看着就要哭了,这可把铃音吓坏了。她见过夏天生气、大笑、打架,却还从来没见夏天哭过。
夏天的眼泪触动了她心底某处柔软的角落。她心一颤,母性情怀就汹涌而上,冲毁了理智的堤坝。她忍不住踮起脚跟,伸出手来,将比自己高出两个头的男人的脑袋压下来,抱在怀里。
对她来说,夏天就是个弟弟。
她像哄小宝宝一样的拍着他的背,用温柔的声音喃喃着:“别哭别哭了……别哭,我真没和谁在一起。虽然我是割腕了,但不是为了别人,而是另有原因,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别哭了……”
当电梯门徐徐打开,林御风手里拿着从一个老中医那里讨来的去伤疤的祖传秘药,以及对伤口愈合有好处的补品,踏进楼道时,眼前的一幕让他震惊。
那一高一矮抱在一起的身影,不正是铃音和夏天吗?
手一松,药膏和补品都掉在了地上,发出“咚”的声响。
铃音惊讶的扭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眼睛都瞪大了。
林御风定定的站在楼道里,面对着他们两人,不发一言,周身的戾气却能让整条楼道冰封。
铃音慌忙推开夏天,慌张的和林御风解释着:“不是……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她又飞快的意识到,为何自己要跟他解释呢?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而林御风也不是她什么人……为何她心里那么愧疚?就仿佛……被正牌男朋友看到她搞外遇一样。
林御风还是不说话。
夏天高大的身影挡在了铃音面前。他说:“林御风,我要和你决斗,胜者,才有资格和铃音在一起。”
林御风冷笑一声,根本就懒得搭理夏天这种小儿科的挑衅。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李铃音,别忘了,欠债必尝。”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林御风的话,令铃音如鲠在喉。
夏天不明所以,追问铃音:“铃音,他说的什么欠债?你欠他钱了?还是别的什么?”
手机突然响了两声,屏幕上,出现了一行短信:“李铃音,你家人的安危我保住了。别忘了你的承诺。”
是林御风发来的短信。
铃音绞尽脑汁回想着,自己何时给了他什么承诺。她很快想起来,似乎自己曾说过这样一句话:“求你保护我的家人……你让我怎样报答都可以。”
林御风是来逼她兑现承诺来了。铃音觉得,自己就好似是即将被执行死刑的囚犯,被推搡着上了行刑台,林御风就是那个刽子手,正举起镰刀准备向她的脖子砍去。
铃音失魂落魄的往地上一坐,对夏天叹道:“别问了……我头疼……”
何总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的从S城消失了。林御风派出的人仍旧在追查他的下落。但很快有消息传来,何总因为公司破产,在外地的小旅馆里吞安眠药自杀了。
虽然何总的死因和背后的纠葛看似符合逻辑,但林御风仍觉得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