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铃音在昏迷中,先是感觉自己落入了冰天雪地,之后又觉得有一张温暖的毯子将自己裹住,抵御了风雪。
记不清自己吐了几次,等到体温退下去时,已经到了傍晚。
恍惚间似乎做了一场梦。梦里,她已经怀孕了,坐在躺椅上,腿上盖着薄毯子。她的身边,坐着她的丈夫。她时不时的想吐,这是孕吐的表现。那男人有着高挑的身材,当他站起来为她拿毛巾擦嘴时,她看到了他那双长腿。
梦里,她一直想看清楚丈夫的脸。直到最后一刻,她看看出来,那脸,仿佛是林御风。
她是被热醒的,睁开眼,浑身潮湿,鼻尖嗅到一股子汗味。
她动了动手脚,发现它们都沉甸甸的,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压制住了。
然而,确实是被压住了,被林御风。
“我去!林御风你怎么睡在我旁边?”她挣开他的手脚,结果自己用力过猛,差一点滚下床去。
林御风及时伸手,将她拉住,带回了自己怀中。他试了试她的额头,轻声道:“退烧了。感觉怎样?”
铃音被他这温柔弄得有些不大自在。“别……突然对我那么好……”
“为什么?”林御风不解,“对自己的女人好,有什么不对吗?”
“你说什么啦……听不懂……”铃音捂住了耳朵,跟他拉开距离,“好热,离我远点。”
林御风拉住她的睡裙,“你在闹什么别扭?”
“喂!别抱着我!你都是有未婚妻的人了,能不能注意点影响,这样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的,很不道德好吧!”
“未婚妻……”林御风呲之以鼻,“如果你说的是丘芸,那不过是做戏。所以……你是在吃醋?”
“吃你的大头鬼!”铃音把他的脸推远,“我干吗要吃醋,我跟你又没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知道你半昏迷时,怎么称呼我的吗?”
“怎么称呼?”她似乎有些不好的预感,既好奇,又害怕听到答案。
林御风笑得很邪恶,凑近她的耳根,用肉麻的低音呢喃道:“你称呼我……老公。”
“噗!”铃音当场做了个喷血的动作。“不可能!我才不会这样叫你呢!而且……你又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你,不是别人啊!”
“因为你当时眼睛是睁开的,看着我说的。”林御风学着她那时的语气,掐着嗓子撒娇似的模仿道:“你说:老公,我想吐。”
铃音真想一头撞死。
“你是在梦中看见我了吗?”林御风穷追不舍,“梦里,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
铃音捂住脑袋,猛的摇头,“不是……不是!我才没有梦到你呢!”
“不用否认,你在心里,”他的唇贴着她的后颈,“一定是很渴望我的。”
“没有!”她一激动,打了他一巴掌。
林御风愣住了。他的手指摸上了脸颊,被打的地方并不疼,因为铃音还很虚弱。
他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她纳纳的收回手去。
她说:“对……对不起……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握住她的手,那只打了他的手。他怜惜的揉着那纤细的手指,摸到指尖薄薄的键盘茧。“只是,你不承认自己希望嫁给我?”
铃音抽回手,心脏难以平复的激烈跳动。“我才不想嫁给你!你……你心里,早就有人了……”
“什么人?我心里有谁?”
“就是那个……那件禁忌房间里的婚纱的主人!”她终于说出来了,这个藏在心中多时的迷。她把它说出来的那一瞬间,就仿佛将哽在喉头的鱼刺吐出了一般,忽然觉得轻松了不少。
“婚纱的主人?”林御风顿时失笑,“哈哈!这是你的另一个心结吗?是不是解开这个结,你就能承认自己爱上我了?”
铃音撇头不看他。
林御风叹息一声,正色说道:“那婚纱,确实是我很重要的人的。”
果然,铃音握紧了睡裙,心一阵刺痛。
“那是我母亲的婚纱。”
铃音瞪大了双眼,“你说什么?那……你为何要把它关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
“因为……”他不得不揭开心里的伤疤,为了向她证明自己,“母亲死时,穿着它。”
“天啊……”铃音不规律的急促喘息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她无意间,把林御风心里最深的,好不容易表面结了痂的伤口,又给割开了。
她似乎从他那晃动的眸光中,看到了伤口正在腐烂灌脓流血。
“对不起……”她再次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