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一阵无语,带着东西和清池一道上了岐山。岐山很高,从山下往山上望,仿佛高耸入云一般。一旦登上峰顶,便有种接近天日的感觉。
但上山的青石阶有几千步,光是上山就累得够呛。
眼下他们登山踩的青石阶上都已经爬满了厚厚的青苔,宛若一条碧绿的玉带一般一直往上蔓延。若是不仔细看,这条路淹没在了绿林碧草当中,还真有些难以发现。
北九渊动了动眉,道:“尊师不常下山的么?”
清池道:“怎会,通常只要有人上山来请我师父,他闲着的话都会下山走一走的。”
“那为何这条路上会青苔遍布、杂草丛生?好似已经很久没人走过了。”
清池纳闷了,道:“贫道也觉得甚是奇怪。我离开也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吧,下山来时还不是这样,石阶干干净净的很好走。没想到这一回来就变成了这样。这段时间下雨很频繁吗?”她明明记得是阳光明媚、多数天晴的。
北九渊道:“不曾下过几天的雨。”
清池愈加疑惑:“那这些青苔是怎么来的?”
这个北九渊也无法回答。越往山上走,前路便越发的艰难。一些参天古木的树枝肆意横生,挡住了去路,好不容易清池才越过了阻碍。北九渊都怀疑她是否走错了山头。
但清池自小在岐山长大,又岂会认错了自己的家。见清池脸色严肃,他始终没多问。
这条路快要到了尽头,终于快要到了道观,清池心里却七上八下,有种大不妙的感觉。
走完最后一截台阶,两人到了山巅。山上风大,明明是阳光普照,却愣是吹得人有两分清冷。
清池袍角飞扬,她急匆匆地跑出去,恍然间有两分仙风道骨和遗世独立。好似她本该属于这世外之境。
山上有一座道观,但远远看去,轮廓深黑而破败,北九渊眯了眯眼,丝毫看不出这里有任何的人间烟火气。倒像是被遗忘了很久、很久都无人居住的一个废弃道观。
清池住在这样一个地方?
北九渊阻止不了她,她已经飘飘扬扬地朝道观跑去了。北九渊亦抬了步子朝那边走去。
进了道观,发现屋檐墙角到处都是蛛网和灰尘。清池慌里忙张地里里外外都跑边,一边寻找一边叫着“师父”。
但是她把整个道观都倒腾遍了,都没有发现一个人影。原本满腔的归心似箭的喜悦,像是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来,把她浇了个透心凉。
虽然清池总把老神棍挂在嘴边,总想知道师父到底存了多少私房钱,但她终归是师父一手养大的,师父就是她唯一的亲人,她就是再没心没肺也不想让师父出事。
师父不在山上,她到底去哪儿了呢?
清池跑进师父的房间里,房间空落落的,一床一桌椅一柜。她打开柜子一看,里面一件道袍都没有。
北九渊随后踏进房中来时,听清池失魂落魄地酸涩呢喃了一句:“我这是做梦还是怎的,竟把师父弄丢了?他从来不丢下我一个人独自下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