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勾起了一抹浅笑,有彩菱的口供,则省事很多,彩菱是尚贵嫔身边的人,她知道的最多,只要她没有隐瞒,再找旁证,基本上就可以定尚贵嫔的罪了。
清河问彩菱,“你先说说当日御花园中与尚贵嫔看到礼王和云妃在一起,他们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长春道:“时隔多年,就算不能够清楚记得他们的对话也不打紧,把意思说出来就行了。”
彩菱苦笑,“这么多年,他们的对话都在奴婢的脑子里萦绕,怎么会不记得?”
“哦?”清河看着她,“既然你记得,便说说吧。”
彩菱陷入了回忆中,好一会,才开始说:“当年奴婢也是刚入宫不久,得以在贵嫔身边伺候,还被破格提升为殿内宫女,不必做粗活,贵嫔也爱带着奴婢出去,她说奴婢聪明伶俐,做事爽快。那日,记得是初春的连绵小雨过后,初见阳光,贵嫔说御花园应该是姹紫嫣红开遍了,便带着奴婢出去赏花。当年云妃得宠,贵嫔虽憎恨她,但是也想巴结她,因为,只要巴结到云妃娘娘,便可时常去她宫中闲坐,那便可经常看见皇上。那天出去之前,她还命了淑雅去请云妃娘娘的,但是淑雅回来告知说云妃娘娘不在凝拂宫,只好作罢,领着奴婢便去了。那日御花园里的花开得很美丽,贵嫔娘娘的兴致也很好,走累了,便坐在紫荆树下歇脚,因紫荆树是被一排指甲花树围着,所以,里面可看到外面,外面却看不到里面。刚坐下没多久,便听得外面有人在说话,而且声音很像云妃娘娘。贵嫔娘娘与奴婢看出去,见云妃娘娘与礼王就在凉亭里说话。”
长春对她方才的那些话是没感兴趣的,但是见她陷入回忆中,便不好打断她,怕她会忘记一些片段,见她马上要说入正题,便神色一端,道:“他们说什么?”
“礼王问云妃娘娘,说为了她可以一切都不要,哪怕是皇爵官位,天家富贵,一并可抛,只要云妃娘娘答应跟他走。云妃娘娘说,她早就做了选择,现在也不会再改变。礼王说他比皇上更爱她,说她错选了皇上,后宫三千,以她的性子无法在后宫立足的,他不希望她一辈子都不开心。云妃当时掉泪了,说让他去找个真正值得他爱的人,忘记了她。话题一直都是纠缠这个,到最后,礼王说得急了,有些绝望,竟伸手抱了云妃,对云妃说,你日后一定会后悔的,他不会真心对你,就算一时真心,以后也会改变,因为他的后宫有太多太多美丽年轻的少女,始终会对她厌倦的。云妃轻轻地推开他,说了一句话,奴婢记到现在,她当时眸中含泪,盈盈说,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彩菱说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说:“当时云妃娘娘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礼王整个人都呆住了,许久都没有说话,伸出了手,手停在半空,不收回来,也不伸过去,就这样怔怔地看着云妃转身离去。”
清河听完她的话,神色怅然,云妃当日是何等的决然要嫁给皇上啊,但是,这样的结局,她是否真的不能以此为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