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生出了八条尾巴,尾巴将她紧紧缠绕,其中一条掐着她的脖子,她腾空而起,对着空中大声道:“允祀,这样,你还不肯出现吗?你非要逼我吗?”
身后的空气瞬间冰冷,宋茗微知道,那,不是雪!
她红了眼睛,转身就投入身后那人的怀抱。
眼泪随风散去,她像是八爪鱼一样挂在他的身上,拼了命一般汲取他身上的味道,像是生怕他从眼前消失,她只能抓住到手的这么一点温暖和实实在在。
头顶,是他盛怒的冰凉气息。
她瘦弱的身躯全然纳入了他的怀中,像是一只翩然的蝴蝶,此刻的她娇小,纤弱。
像是依附他而生,期待与他共同成长的枝丫。
“允祀,允祀……”
她不断流着泪,不断地念着他的名字。
告诉他,她,很想他。
从逃离的那一刻起,就很想他。
见到他的时候,她心里又恨又痛,可到底,她还是想要见他。
她紧紧地拉住他的手,学着当初他那般,将他紧握的拳头轻轻揉开,双手与他十指交握。
允祀颤抖了一下,他将头抵在了宋茗微的额头,阻止她抬头看他。
“微微,在墓室的时候,我让你抬头看我,我说过,既然不看,就别再看了。”
宋茗微一僵,她像是被人拿捏了七寸,一时间泣不成声。
那时候,蛊虫怕是已经到他的身体。
那是他即将溃烂之前,最后的祈求。
后来,他不让她看了。
宋茗微想要抬头看他,他却道:“微微,就当我求你了,别看了。我不想让你觉得恶心。”
恶心……
“不,一点也不。”她不停摇头。
她恨,恨之前自己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她不应该这么关注容貌,她为何要说出恶心两个字。
她蓦地抱住他,道:“怨声河,我陪你。”
“你,在家里等我,等我回来。”
允祀说着身形一散,原本还温热的怀抱被清雪代替,一阵冷风吹来,宋茗微冷地透心刻骨。
她浑身僵硬,手心里头突然有了什么东西。
她打开一看,是一束头发。
乌黑的卷曲的发。
她立刻朝允祀跑去,却没想到眼前出现了一道屏障。
她愕然地盯着站在屏障前的允稷。
“你,放我出去。”
允稷看了她一眼,就转身离去。
宋茗微不断冲击那屏障,最后浑身力气都散尽了,她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她不知道,在她昏过去之后,那一黑一红两道身影同时出现。
允稷刚要揽起宋茗微,允祀快他一步。
他沉默地看着允祀抱了她进门,一言不发地在门口等着。
“拿炭盆来,叫丫鬟来给她用热水擦擦身,好好照顾她。这几天她透支地厉害,你们要将她毫发无损地送回京城。守着她,别让她再走。”
允祀一字一句地嘱咐着。
他低下头来,吻轻轻地落在了她的额头,眼里诸多不舍。
没有谁能肯定地说在怨声河里待上三个月就能活着出来。
他也不能。
“黑鼠,如果三个月后,我不能出现。记住我为你们准备的第二条路.”
话落,他走了出去,对着站在门外的允稷,道:“走吧。”
他全然不知,他离去之时,床上的人泪水沾湿了绣花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