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姨吸了口气,接着说:“小旺在学校里和他的同学很不合群。”
我说:“他从小在农村长大,突然回到城市里,自然有很多东西不适应,不合群是正常的,关于这个,你们要多跟他沟通,然后再和老师沟通说明情况,得避免有其他同学欺负他,否则他就会越来越没有自信。”
“不是的,其实并没有同学欺负他,就连他的老师们也对他很好,可是小旺,给人的感觉好像很冷漠,他不愿意让任何人接近他,而且最近,我发现他在晚上经常悄悄出去。”
“哦,他出去做什么?”
方姨看了看围着她准备听八卦的众人,脸上有些为难之色。
我当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便巧妙地岔开话题:“方姨,你跟我去前殿吧,我帮你跟老道长要张平安符带回去。”
“好啊好啊。”方姨一听可高兴了,站起来就跟各位说去去就来。
我们走到厨房外,又转到了大殿一侧背静的地方,我才问她:“方姨,你也知道我是老道长收在俗世间的徒弟,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不防跟我说说,等老道长得空,我再转告给他。”
方姨看着我,原本憔悴的脸上神色一暗,两眼通红:“明月姑娘,我对不起小旺,前些年只知道忙着苦钱,只知道寄东西回老家给他就行,我们也会隔段时间就回去看他一次,可是因为随着岁数大了,越法的不敢轻易变换工作,因为我和他爸的工作,一直都是上中夜班的,也正因为这样,我们怕把小旺接回来家里没人照顾他,谁能想到,这一耽搁,就是十几年。”
我无言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留守儿童是一种悲哀,留守的可不止农村孩子,城市孩子也同样被留守,而且城市里的风景空洞而尖锐,相比起农村留守儿童,城市留守儿童的视野更受局限,只不过小旺却不同,他是一个城市孩子,却被留守在农村。
那样的环境磨练出来的孩子,不是更应该朴实温暖吗?
接下来方姨的话,却让我大吃一惊。
就在一年前,小旺被接回F市上中学,第一天进门开始,就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当时方姨为了迎接儿子回城,特意去买了一只大雄鸡,为了干净,决心自己在家里让小旺爸宰,可小旺爸那天正好临时去帮别人加班没时间宰鸡,方姨没办法,正打算把鸡再次拿到市场里杀的时候,小旺突然说他来杀。
当时方姨也没多想,十四岁的男孩,已经长得又高又大,而且他说自己会杀鸡,方姨还有些高兴,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这么懂事,竟然能做这种大男人才能做的家务活。
于是,方姨便帮小旺烧好水,并且帮他拉着鸡脚,起初她还担心孩子会不会害怕,可是小旺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害怕的样子,反而很兴奋,从老家回来这一路上的倦累和疲惫一扫而空,两只眼睛里迸出亮晶晶的光。
“这是我的方式。”当时拿着刀的小旺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然后便将刀子往鸡脖子上轻轻一划拉,拉开一道小口子,那鸡疼得瞬间哑着嗓子叫了起来,两脚和翅膀扑腾乱动,方姨只能拼命摁住它,并将它倒提,为了让血流得快一些。
可是,因为脖子上的口子太小,血液流得很慢,鸡也半天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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