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渐渐微弱,那白晰如玉的身体之上更是血肉翻飞,竟再看不到一处完好的地方。
那些伤,颜色深浅不一,却是刚刚凝血还未结痂便再次被撕裂。
啪嗒——
许久之后,许是打的有些累了,永昭五指一松,那长鞭掉落在地,一旁的华嬷嬷立马将那鞭子捡了起来,放去了一边的刑架之上。
“主子想出气,由奴才来便好,就这贱婢,岂不脏了主子的手么?”华嬷嬷瞟了一眼早已昏厥的青鸾,提起地上半桶盐水便泼了过去。
青鸾浑身湿透,破碎的衣襟布条之上,水滴落下,有的当即便已结成冰晶,那盐水沁入伤口,更是钻心入骨的一阵阵刺痛。
布着冰碎的睫毛轻轻的眨动颤动间,青鸾幽幽的醒了过来,沉重的眼帘轻眨了几下,眼前的视线之中投射出两道人影。
她血肉翻开的脸颊之上,却是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呵,呵呵,堂堂公主,也不过就是如此,就这一点点的手段,还想从我嘴里套话?痴人说梦,便是下辈子,也别想从我嘴里问出一个字!”
声音低弱,一段话说完,青鸾剧烈的喘息,几乎已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只是,看到永昭气急败坏的脸色,她嘴角那抹弧度竟是一直未曾褪去。
印着那鲜血淋淋的伤口,有种异常妖冶的美!
“呵,小贱蹄子,看你倒还真是嘴硬,居然还敢侮辱主子,主子,还请主子允诺,让老奴来招呼她,她嘴再硬,老奴却就不信还能比那烙铁还硬!”
永昭未曾言语,却是淡淡的颔首,华嬷嬷得令,顿时一双松塌的眼帘瞟过那三脚支架大铁锅中烧得红红的烙铁,那干枯如鸡爪般的手一把便拽住了那细细的铁柄,燃烧通红的炭火和铬铁印照着华嬷嬷那尖酸刻薄的脸庞。
更是阴毒而带着几份猛鬼般的狠戾。
红红的铬铁凑近青鸾的眼前,炙热的温度铐的她眼帘微眯,看向华嬷嬷的眼神也透着一股冷然,蓦地,竟是小嘴一张,轻啐了一口。
那含血的口水直直喷在华嬷嬷的脸庞,华嬷嬷大怒,眼中阴毒光芒更甚,衣袖轻擦了一下自己的脸颊,那握着细铁柄的手猛的往下一摁。
“啊……”
红红的铬铁落在女子胸前,哧哧的声音不绝于耳,铬铁灼身的刺痛,让忍耐力达到极致的青鸾也忍不住轻唤出声。
肌肤被灼烫,整个空间里都散着着一股烤熟的肉香,华嬷嬷那薄薄的嘴皮一扯,却是扯出一抹残忍的笑,那手紧摁许久,丝毫不松。
青鸾唤了一声,头颅一歪,整个人再次昏了过去。
华嬷嬷这才冷哼了一声松手,再次打来一桶水,将青鸾给泼醒,整个身体的刺痛,都已痛到麻木,青鸾小脸儿血红又惨白,半睁的眼帘,却是至始至终都冷漠而又讥讽的看着眼前两人。
“连,玉嬷嬷的搜魂之术都……都没有问出……你,你们以为,这样就……就会有用,用了么老,老妖婆?呵,呵呵……”
虚弱的笑,断断续续的声音,讥讽而不屑的语气,还有那声老妖婆,让华嬷嬷大怒,还想有所动作,却是被永昭冷声喝止。
“哼,倒不愧是她的人,果然都是一样的贱骨头,既然你不肯说,本宫也不想再问。”事已至此,就算再问出来,也没有任何的意义,鞭打,不过是为了发泄而已。
只可惜,青鸾早被玉嬷嬷刑了一夜,也已昏迷了一天一夜,根本还不曾知晓罢了。然而,就这样放过她们,她心岂能甘愿?
永昭凤眸眼瞳一转,眼中那阴毒的光芒突的散尽,她驱步上前,踩着满地的血水,走到青鸾跟前,伸手,便掐住了青鸾的下颚。
“我知道你不怕疼,不怕用刑,甚至不怕秘术搜魂亦不怕死,如今,本宫倒是有些好奇了,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那个小贱人的身边?”
永昭冷冷一笑见青鸾不答,道:“你既如此的保护她,就不知,那个小贱人,又会如何对你?想来,她现在也肯定也已知道,你已落在本宫手里,你猜,她会不会来救你,又会怎么救你?”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永昭,别以为使点小伎俩,我就会上当,洛无忧就会上当,你斗不过她的,便是你再痴长五十岁,也绝对不会是她的对手!”
青鸾冷冷的盯着永昭,眼里没有半分情绪,洛无忧会不会来救她,她从未怀疑过,且,这对她来说,也一点都不重要。
她不过是做自己该做的事,完成自己的使命而已!
永昭面色有一瞬间的扭曲,她斗不过她一个小丫头片子,一个贱人生的贱种,呵,这还是她听过,最最好笑的笑话。
“呵,是么?本宫这些年,什么没有经见过,既然你不信,那不如,我们就来赌一下好了!本宫就想看看,你这般的替她卖命,这般的维护于她,若是本宫让她拿自己来换你,她会肯,还是不肯?”
拿那少女的命,来换她的命?
青鸾眼帘微磕一下,唇边讽笑更浓:“原来,堂堂的公主,也是没有办法了,所以,竟想到这般下三滥的伎俩,想要取得胜利,除掉她么?呵呵,看来,如今的你,已输的一败涂地了吧?”
“永昭,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再响,在洛无忧的面前,也只会落空,永远都只会落空,没有万一,只有绝对,不管你承不承认,你输了,你已经输了,输的彻头彻尾!”
青鸾每说一个字,永昭脸色便更难看一分,抽回钳着青鸾下颚的手,便狠狠甩了青鸾一个巴掌!那一巴掌打得青鸾嘴角涌血,内壁齿排都有些松动,青鸾却是笑了。
舌尖微舔,她却是将那腥甜的鲜血重新的舔了回去,永昭越是这般,也只能证明,如今的她已是狗急跳墙。
根本再无计可施罢了!
永昭不顾满手血腥,五指紧纂:“输?本宫怎么可能会输?青鸾,若是不信,便等着看看,本宫绝不会输,这赌,你不想赌,也得给本宫赌。”
说完,她甩袖转身出了暗室囚牢,那素来端庄的脸上,却是透着扭曲阴毒之色,浓烈至极,五指紧纂,深深的嵌进肉里,留下一路鲜红的血滴!
输,她怎么可能会输?
她是永昭,是至尊至贵的皇家公主,她怎么可能会输呢,她绝对不可能会输的,她的人生,绝对不会容许有输这个字。
绝对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