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无忧仰头看着男子,男子容颜清冷,幽深的瞳眸之中闪过一抹浅浅的恨意,如稀薄雾气几不可见,却又似惊鸿一闪让人无法忽视!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这八个字,无疑证实了她的猜测,容王妃果然不是容狄的生母,突然间知悉容狄的身份并非她想象那般,她曾错愕,曾憋闷,亦曾想过,是不是该去询问男子,只是,一直还未曾有决断。
甚至,昨夜她还在猜想,容狄的生母,会是一个怎样的女子?为什么整个都城之中,从来都没有过她的传言,神秘莫测的,根本没有一丝痕迹可寻!
世人只知容狄乃容王爷与容王妃之子。
眼前男子,从名满天下到彻底沉寂,然则,从他出生起便生活在容王府,竟没有人曾怀疑过他的真实身份,或许,那也并非没有人知道,而是,那些人明明知道,却都是守口如瓶。
只不曾想,此刻,他竟是自己告诉了她!
光看着眼前的男子,也当能想象出容狄的母亲,该是多么倾城绝艳的一个女子,可是,她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容狄的生母,竟然已经,死了?
想想,这好似也不奇怪,如果不是真的不在了,有哪个母亲,会丢下自己的孩儿,又怎么会将自己的孩儿,交给别人去抚养?
她曾为人母,所以她明白,为母则刚,为母则强,便是连永昭那样的人,虽可恨至极,然不得不承认,对于洛仙儿来说,她亦还是有几分疼爱。
若非已被她逼至走投无路,她绝对不会选择放弃洛仙儿!
只让无忧做梦都不曾想到,容狄的母妃,居然会是死在,永昭的手上!
“容狄,走吧,待我问清之后,你想如何处置她,随你高兴……”
洛无忧抿了抿唇,想劝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容狄说的没有错,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此刻,她便是说什么亦是无用,只是,若容狄早知永昭是杀母仇人,为何,竟一直容忍她到现在?
这个念头在少女脑中一闪而过,无忧并未在意,他身中奇毒,这些年,容王府所有的人,包括明月楼都在暗中寻药,或者,他也刚知道不久,这似乎并不奇怪。
将少女眼底的疑惑尽收眼底,容狄眸光微闪,轻抚着少女柔软的发丝,唇畔微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淡淡的点了点头,牵着少女,一路步下了台阶。
大雪漫天飞舞,那八角亭外的台阶下,永昭却是狼狈的躺在冰冷的雪地之中,她触手的那片雪地都被染红,右手被生生撕裂成两半,可想而知那得有多痛。
永昭脸色雪白,身体因疼痛和那冰冷温度的双重侵袭而有些痉挛,那梳高的飞凤髻上飘满了落雪,华丽的裙摆之上,亦是染满了鲜血。
不止武功被废,连右手也被废掉!
此刻的永昭,就似一只被人随意丢弃的破布娃娃,再无平素里的高贵端庄,唯一只剩下狼狈不堪。在她不远处,还躺着满地的尸体,无一例外,全都是永昭那些得利的手下,黑压压铺了一地。
一百零八具尸体,一具不多,一具不少。
那只黑煞死士队,竟只在容狄与洛无忧说话之间,便已被三队烟云七十骑全歼尽灭,浓绸的鲜血几乎染红了那一片地面,引出萧条树林深处,无数秃鹰,不停在那残肢满地的上空呜鸣着盘旋飞过,不肯离开。
却又似忌惮烟云七十二骑的杀伐之气,不敢飞下啄尸!
“咳咳……怎么,你想替那个贱人报仇?可惜啊,她死了那么多年了,便是本宫现在死了,也终究比她多活了这么多年,本宫,还是赢了,呵呵,本宫,还是赢了,咳咳……”
永昭一阵猛咳,咳出一口血,她睁开眼帘看着那一男一女从亭子里居高临下的走过来,眼神愤恨而迷茫,恍然间,又似回到了那一年的那个夏夜,那个女人也是这般走在皇兄的身边。
那夜的清风明月格外的美,她思念皇兄前去找寻,却是找遍整个东宫亦未找到,在那时,她是感谢自己的身份的,她是他的妹妹,这样便可以毫无顾及的和他撒娇跟他亲近。
然而,一向疼爱她的皇兄身边却突然站着另一个女子,她亲眼看着皇兄看她时的宠溺眼神,更亲眼看到皇兄于她温柔以对。
那个女子很美,美得连一向以容貌自负的她,也深深的嫉妒,而她更嫉妒的,却是,皇兄竟然对那个女人,比对自己还要好,还要温柔,那眼中的爱恋,是那般的明显,明显到让她无法不去嫉妒。
直到那时她才意识到,妹妹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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