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般的物体,就从后面滚到了前面,先自朝少年施个礼,然后才问道:“不知小友尊姓大名,贵府何处?”
少年微微一笑,朝陈东家还了个礼,“学生范进,这是我的三姐,这单生意主要是她说了算。”
“范进……莫非公子就是这一科南海案首,范大才子?失敬失敬,你们几个还在那里像木头一样的戳着干什么?还不把范公子和这位姑娘请到后面待茶,真是越来越不会做生意,这牙行我一天不盯紧,就要出毛病。岂有此理!”
茶水点心流水价送上来,几个经济要紧着在梁盼弟面前赔小心,陈子翁也不敢拆开封套,真去看里面的内容,只看了关防,就把文书放在一边,转向范进问道:“公子,您是奉了中丞的令,还是……”
“这事么,确实是巡抚衙门的事,但是也可以说是学生自己与陈东家谈的生意,内中缘由一言难尽,况有中丞堂谕在,学生不好多口,还望陈翁多多体谅。”
陈子翁本是想打问下范进的关系究竟到了巡抚衙门的哪一层,可是范进这个答案摆明就是不想让他盘底。但是话里的意思,已经点出来,他是可以当面奉巡抚堂谕的,关系绝不是泛泛,他只好一转枪头,只谈生意。“要是如此,老朽就不多问了,只是不知,老朽这牙行如何为制军效力?”
“制军要采办一批军粮,要的很急,数字也不是三二十石这种小数字,没有几千石怕是交代不下来。在广州城里,做粮食生意离不开贵行,所以学生今天来,只是问问贵行,肯不肯帮制军这个忙,把采办军粮的事做下来。”
“军粮啊……”陈子翁沉吟片刻,又问道:“这事我们不敢不办,但不知具体数字要多少?”
“这笔生意是个大生意,总数怕不得四五千石,一次压下来,贵行怕也接不住。万一误了交期,咱们的日子可都过不去。所以先小后大,先采购五百石,不知道贵行有没有这个力量,在五日之内办妥?”
“五百石……这数字已经不小了,不过既是中丞哟令,没有不应之理,老朽竭尽所能,绝不延误交期就是。不知这价格上……”
范进微笑道:“学生是书生,不懂得做生意,定价的事,回头就跟我三姐谈,她点头,我就点头,衙门那里也不会有话说。就是有一条,货款须得贵行代垫,等到第一批粮食交割无误之后,才能付款。”
陈子翁点着头,“这是一定的,老朽不是不懂规矩的人。这笔生意,小号一定做成,不耽误制军的公事。”
“话在一句,既是如此那学生也就告辞了,还有些闲事要办,不奉陪了。”
眼看范进要走,陈子翁连忙起身道:“范公子,千万多留一会,实不相瞒,老朽虽然一把年纪,未得功名,但是这心里,还存着向学之意,有些文章上的事自己想不明白,还得请教范公子。来人,去对面四海楼定酒席,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