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得上是个高档小区了。
范泽天和文丽来到名雅苑,时间已是中午。按照那个张总经理提供的地址,他们找到小区内8幢304房,然后按响门铃。
给他们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戴着眼镜,看上去显得文质彬彬的样子。对方隔着防盗门疑惑地打量着他们,警惕地问:“你们找谁?”
文丽出示证件后说:“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来找姜昊明先生。”
那个男人怔了一下,看着她道:“我就是,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请问您认识容彩吧?”
“容彩?”姜昊明脸上神情微变,急忙点头说,“认识啊,她是我们家保姆。她出了什么事吗?”
文丽见他警惕性非常高,自始至终都隔着防盗门跟自己说话,并没有打开门让他们二人进去的意思,就直接说:“今天早上,有人在公路边的小水沟里发现了容彩,她已经死了。”
“什、什么?她死了?是自杀吗?”
“不,她是被人勒死的。”
姜昊明大吃一惊,左右看看,这才觉得被邻居看见有警察来找自己似乎不妥,忙打开铁门说:“你们进来说话吧。”
范泽天和文丽走进屋,发现屋里除了姜昊明,还有一个女人正在厨房里挽着衣袖做饭。
姜昊明说:“她是我爱人,跟我在同一家单位上班。自从我们家保姆容嫂,也就是容彩,昨天下午失踪之后,家里没有人做饭,所以我爱人中午下班回家,只好亲自动手了。”
“容彩昨天下午失踪了?”
姜昊明点头说:“是的,从昨天下午开始,我们就没有见过她。”
姜昊明告诉警方,容嫂是7年前到他们家做保姆的。当时他们的儿子刚刚出生,他和他老婆都要上班,没有人带孩子,所以就到家政公司请了一个保姆在家里带孩子。容嫂做事认真负责,他们夫妻俩都很喜欢。
孩子一年前上了一所寄宿制小学,一个星期回家一次,虽然已经不再需要保姆照顾,但他跟他老婆这时候都已经在单位升职了,工作更忙,还经常出差,考虑到家里很多事情都无暇顾及,所以仍然把容嫂留在家里帮忙。
容嫂也很珍惜这份工作。她在老家有丈夫和一个儿子,她丈夫以前在碎石厂打工,后来得了职业病,没法干活儿,只能回家休养。
她刚刚出来打工的时候,儿子还在读中学,现在她儿子已经在西安念大学了。丈夫的药费和儿子的学费,全靠她一个人打工来承担,她肩上的负担很重。有时候姜昊明夫妻俩出差,容嫂就会偷偷出去找点儿兼职挣点儿外快,虽然他和他老婆心知肚明,但也从来不说破。
昨天傍晚,姜昊明和他老婆下班回家,发现容嫂居然没有在家,晚饭也还没有做好,两人都觉得有点奇怪,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以前就算容嫂有什么急事要去办,也一定会打电话向他们请假。
刚开始,他和他老婆以为容嫂可能是遇上了什么急事,来不及打电话请假,所以也没有多想,自己动手做了一顿晚饭。到了晚上仍不见她回家,这才觉得有些异常,今天早上打她的手机,手机一直关机。
他们越发觉得奇怪,但想到容嫂是一个成年人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所以也一直没有报警。想不到中午刚下班回到家,警察就来敲门了。
范泽天听说死者容彩昨天下午就已经失踪,不由得也吃了一惊,盯着姜昊明道:“你确定她是昨天下午失踪的吗?”
姜昊明点点头说:“是的。昨天下午两点多,我和我老婆出门上班,容嫂当时还在家里。等我们傍晚6点左右下班回家时,她已经不见了。”
“她有没有给你们留下口信或纸条之类的,告诉你们她去了哪里?”
“没有,既没有留下纸条,也没有给我们打电话。我问过小区门口的保安,他说昨天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看见容嫂一个人出了小区,就没有再见她回来。”
“她身上有手机,对吧?”
“是的,她自己有手机,给我们打个电话应该是很容易的事,但是她没有。而且我们后来也给她打了电话,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她的手机号码是多少?”
姜昊明转身找到一张小纸条,写了个电话号码递给他:“就是这个。”
范泽天接过纸条问:“你们有没有听说她平时得罪过什么人,或者说,有什么仇家之类的?”
姜昊明摇头说:“这个应该没有。她在我们家干了7年保姆,平时接触的外人并不多,生活圈子也很狭小,好像也没有看见她跟什么人吵过架。仇家之类的,就更没有听说过了。”
范泽天又问了一些情况,感觉到对方虽然是容彩的雇主,而且容彩为他们服务了7年多时间,但他们对这个保姆好像也没有什么真正的了解,问来问去,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他只好起身告辞,临走时给姜昊明留了一张名片,叫他想到什么情况,再打电话告诉警方。
6
文丽和队长从姜昊明家里走出来,刚到楼下,范泽天的手机就响了,一接听,是李鸣打来的。
李鸣在电话里说:“范队,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些情况。”
范泽天问:“什么情况?”
李鸣说:“容彩临死之前,曾经被凶手捆绑过手脚,这个你们在现场时就已经知道了。但是就在刚才,我们从死者脚踝处的捆绑痕迹里发现了一根蓝色的尼龙丝,应该是她被凶手用尼龙绳捆绑之后遗留下来的。经过化验,我们发现这根尼龙丝,与半个月前死在养猪场后面的马旺财身上发现的尼龙丝成分相同。”
范泽天说:“这个不奇怪,尼龙绳的成分,应该都差不多吧。”
“不,马旺财和容彩身上发现的尼龙丝,经化验,成分不是相同,而是高度相同。”
“高度相同?”范泽天怔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说,捆绑他们的,是同一根尼龙绳?”
李鸣说:“我看不大可能是同一根绳子。最大的可能是,从同一根尼龙绳上剪下来的两截绳子。”
“你的意思是说,凶手从商店买了一大卷尼龙绳,先剪下一段,捆绑了马旺财,过了半个月,第二次作案时,又剪下一段,捆住了容彩?”
“是的,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
“也就是说,杀死马旺财和容彩的,是同一个凶手?”
“很有可能,我觉得这两个案子完全可以并案侦查了。”
范泽天想了一下说:“你先把现场的工作做好,具体案情,咱们回局里再讨论。”
挂了电话,范泽天把这个情况跟文丽说了。
文丽皱起眉头说:“这么说来,容彩与马旺财这两桩命案之间,是有关联的了,那容彩跟马旺财之间,是不是也有关联呢?”
两人立即折回身,乘电梯回到三楼,再次按响了姜昊明家的门铃。
姜昊明开门后,见到是刚刚那两个警察去而复返,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冷冷地道:“怎么又是你们?”
范泽天说:“你先把防盗门打开,我们发现了一些新线索,想请你协助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