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回去的路上慕绮年一声不响,车里的空气几乎凝固了。在狭小的空间里,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这情形着实尴尬,让锦瑟局促不安。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换乘公交车。
她没有心理准备,慕绮年会吻自己,毕竟他们相识还不到一个月。或许他刚从美国回来,作风比较大胆开放,但和盛柏舟的轻佻放荡比起来,她感觉他并不是那么随便的一个人。他此时的沉默,也不仅仅是羞恼和难堪,似乎比那些都要严重。但具体是什么,她又说不上来。
她偷偷从余光中观察他,俊秀而沉静的侧脸,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刚毅的下巴绷得很紧。他几乎没有什么表情,专心致志开他的车,旁若无人。
锦瑟心里也有些怄,不就是拒绝了一次突如其来的吻,就得罪了这个外表看上去很温润,其实骨子里非常骄傲的男人。她发誓,再也不和他独处,不,以后不再跟他见面!
下车的时候,他才打破沉寂,终于开口说:“请原谅我的冒昧,我不是故意要侵犯你。”
他说得越客气,她反倒觉得越窘,不敢看他的脸,说:“我上楼了!”
凌晨三四点,锦瑟仍然睡不着,像僵尸一样躺在床上。慕绮年给她的安定好像不管用了,她的房间整晚亮着灯,翻完杂志看小说,看完小说看电视,熬得双眼通红,睡神就是不肯光顾。
搁在床头的手机突然响起,她乍然一惊,这个时候谁会打电话?随手拿过手机,上面那个号码让她的心弦绷得更紧。隐忍着不去接电话,但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不屈不挠,似乎得不到回应,就不肯罢休。
锦瑟终于撑不住,叹口气,拿到耳边接听:“喂……”
“我就在你家楼下,你下来好吗,我带你去山顶看日出。”话筒里的男声温柔而简短,却强烈地撞击着她的耳膜。
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虚弱地说:“慕绮年,你疯了!知道现在几点吗?”这周他值白班,过几个小时还要上班,这实在不像沉稳医生做出来的事。
对方没有作声,沉默了一会儿,说:“不管多久,我等你。”嗒地一声挂断了。
锦瑟合上手机,忍不住奔到窗前,看到那辆白色的汽车,果真泊在楼下的阴影里。难道他一晚上都没回去,就睡在车里?
她紧紧地攥着手机,用力咬着下唇,然后拨电话给他:“好,我马上下来。”
放下手机,慕绮年猛吸了一口烟,仰起头,缓缓吐出一个圆圈。当烟圈消散在空气里的时候,他的手指一弹,烟蒂落在车窗外面。
这个夜晚,他一直没有离开,抽光了整包烟。伏在方向盘上打了一个盹,再睁开眼,看到锦瑟卧室的窗户依然亮着灯,于是拨她的电话。
锦瑟很快就下楼来,她穿着一件旧的白色棉布裙,长及脚踝,长卷发随意地散落在肩头,脸上脂粉未施,眼睛那般漆黑明亮,有一种清新而典雅的美,仿佛从唐诗宋词里走出来的秋水伊人。
慕绮年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近,心不可抑制钝钝地疼起来。
整理遗物时,他在小磊贴身携带,染满鲜血的皮夹里看过这张照片:湛蓝的天空下,碧绿的湖水旁,这样妆扮的她,和年轻俊朗的他紧紧相偎。只是照片中的那个女孩,眼神柔和,娇俏甜美,唇角扬起的笑颜,和那天的天气一样明媚晴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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