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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时分,慕绮年把车开到梅岭的顶峰,正好赶上日出。
东方渐渐泛白,星辰一颗颗隐退。天边的云变幻着七彩的颜色,一团灼亮的火球冉冉升起,四周彤云似锦,绚丽夺目。从山顶俯瞰脚下的江城,黑色的面纱缓缓掀开,城市的轮廓变得清晰立体。又是新的一天。
但锦瑟没有看到,她哭乏了,暂时忘记悲伤,躺在车里舒眉熟睡。
慕绮年坐在她身边,关了空调,按下车窗。山顶的风很大,呼呼地灌进来,把她头发都吹乱了。他脱下身上的白衬衫,小心翼翼替她掩盖,动作刻意轻俏,生怕惊醒了她。睡梦中的锦瑟本能地偎过来,像只慵懒而畏寒的猫咪。他迟疑了一下,将她整个拥入怀中。她的脸紧贴他□□的胸膛,心脏部位,暖暖的鼻息,丝丝拂过来,如蝴蝶的触须般,轻而柔。他不但胸口痒,心口也直痒痒。
不由伸出手去,轻轻拨开她散垂在颊畔的发丝,凝视着这张晨光中的睡容,竟比日出还要美丽:那无辜而柔弱的表情,莹润细致的肌肤,红肿的双眼,微微撅起的嘴……他不是柳下惠,哪里做得到坐怀不乱?情不自禁低下头,用嘴唇轻触她的唇角。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如婴儿般香甜的气息。他深深地闭上眼睛,近乎贪婪地捕捉属于她的味道,然后一点一点,试探着加深自己的吻……
“乔天磊,不要闹!”她低低呢喃了一声,把手一扬,轻轻拍在他的脸上。
慕绮年的心忽地一沉,手臂僵硬,放开了她,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纠结。
他坐起身,打开车门。盛夏的阳光自清晨开始就变得很毒,打在肌肤上,有灼烧般的疼痛。他不由眯起眼睛,用手挡住火辣辣的太阳,抬眼望过去,四周皆是山,层层叠叠的山,峰峦如聚,苍青如黛。远处的山坳,隐约可见一汪湖水淼淼,在阳光映照下,湖面像镀了一层金,波光荡漾。锦瑟之于他,就如这方遥远而幽静的湖,看着很近,真要走过去,中间隔着千山万水。
她的痛苦,他感同身受,但他的痛苦,却无人知晓。
此时此地,远离城市喧嚣,只听见山涧流水潺潺,林中鸟鸣啾啾。碧空如蓝,白云如絮,绿草如茵,美人如玉。慕绮年站在覆满青苔的石阶上,一览众山小,却没会当凌绝顶的豪情,只有无限怅惋。
向着旭日,他嘴角扬起一个苍凉的弧度:“小磊,你交给我的,恐怕是无法完成的任务。”
感觉有人轻轻地推自己,锦瑟睁开惺松睡眼,看到旁边衣衫齐整的慕绮年,猛地一下翻身坐起,拨拨微乱的头发,整理弄皱的衣裙,问:“现在几点了?”
慕绮年把腕表举到她面前:“差十二分钟七点。”“这么晚了?”锦瑟不由紧张起来,“快,现在下山,还来得及上班。”
梦醒了,生活仍然要继续。
黑夜已经过去,黎明到来。内心即使再痛苦,也要强打精神,为生计奔波。现代女性哪能那么矫情,学林黛玉整日以泪洗面,伤春悲秋,沉溺于自己夭亡的爱情;也无法像祥林嫂一样,撕开血淋淋的伤口四处示人。
那些伤口那些痛,说到底是自己的事,与旁人何干?
慕绮年将车直开到她公寓楼下,锦瑟仓促地说再见,回到家中,洗了把脸换件衣服,边下楼边为自己扎马尾,看到他的车还停在那儿,人却不见了。正有些奇怪,街对面有人唤她:“朵朵!”
这是一条不算宽阔的马路,人流车流如潮。洒水车刚刚经过,湿漉漉的柏油路面,反射着清晨的灿烂阳光,像铺了一地碎金,闪闪烁烁。她看见一袭白裳的他,正穿过街道走过来,右手拎着从永和豆浆买来的小笼包油条,左手捧一杯打包的新鲜豆浆。那件白衣衫,在阳光下雪样莹亮,衬得他的脸神清气爽,双目炯炯,不像是熬了夜的人。
锦瑟僵在原地。老实说,心里不是不感动的。但现在的她,除了感动,什么都给不起。
这话虽然没说出来,但慕绮年心里好像也明白,很长一段时间销声匿迹,连电话都不打一个。开始的时候,锦瑟还有些挂念,后来就渐渐习以为常,好像这个人从未在自己的世界里出现过。
杂志社的工作,还是一如既往的繁杂忙乱。记者这差事,说得好听是无冕之王,其实就是新闻民工。八月初碰到省里举行一年一度的经贸洽谈会,锦瑟日日泡在会场上,累得嗓子冒烟,筋疲力尽,晚上回到家衣服都不脱倒头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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