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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卧室还是旁政单身的时候住的,虽然他回家的次数不多,但是家里给他准备的东西很齐,还是能看出来他住过的一些痕迹。
顾衿嫁进旁家,满打满算也就来过这间卧室两三回。
屋里铺着毛茸茸的地毯,顾衿脱掉鞋,慢悠悠地在屋里参观。
很大一间卧室,中间放着一张大床,上面铺着干净的格子床单,旁妈妈心疼儿子,把床特意铺得很软很高。
床对面的墙边是一张书桌和一整排书架,上面杂乱无章地堆了很多书,顾衿粗粗扫了一眼,大多数是有些年头的国外原版名著。
书架左侧的地上,乱七八糟地放了很多CD和游戏碟片。
旁政盘腿坐在地上,随意拿出一张碟片放到Xbox里:“玩儿吗?我教你。”
旁政酷爱打游戏,平常周末他不忙的时候,一打就是几个小时,家里的书房也有一台类似的机器,比这个看上去要更高级。
顾衿也盘腿坐在他旁边,摇头拒绝:“不玩儿。”
“这东西有年头了,现在不太听使唤。”旁政专心鼓捣着手柄,特别认真,“把桌上的螺丝刀给我拿过来。”
顾衿跪在地毯上,倾身找了半天:“给。”
他接过来,拧开手柄后面的盖子,给她讲故事:“这东西刚出的时候,我磨了老爷子好几天他才答应给我买,当初买回来,我恨不得让勤务兵端着它围着大院儿走几圈才算完。”
顾衿嘲笑他:“虚荣心。”
“是真的。”旁政蹙起眉,带着几分孩子气,“它当时刚发售没多长时间,我爷爷特地托了人从美国弄回来的,满大院儿的孩子谁都没有,宋方淮和谭禹他们天天放了学就趴在我家门口,想找机会溜进来。”
后盖拿下来,旁政举起来晃了晃,叹了口气,又扔在一边:“年头太长了,里面都落灰了。”
顾衿捡起来,低头摆弄了几下:“修不好了吗?是不是没电了?”
“不会,电池我换了好几次了。”他仰躺在地上,舒舒服服地伸直了腿,“别管它了。”
顾衿好奇心被激发,不服输,又拿起螺丝刀撬了撬:“短路了?是不是进过水啊……”
“可能吧。”旁政没耐心听她自言自语,拉起顾衿的一只胳膊把她往后扯。
“哎——”顾衿没了平衡,扑通一声仰头倒在他旁边。
怕她磕着后脑勺,旁政还用手垫了一下。
地毯干净又柔软,顾衿也不挣扎,干脆枕着旁政的手臂躺下来。
她今天穿了一件玫红色的高领毛衣,毛茸茸的质感,像只可爱的兔子。躺着躺着,旁政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
他探进她毛衣里,摸来摸去。
顾衿紧张起来,抗拒地推他:“一会儿家里来客人,爸妈还在楼下呢!”
旁政吮着她细腻的颈侧皮肤恍若未闻,含混了一句:“锁了门,他们听不见。”
“那也不行。”顾衿被他刺激得一颤,抓住他停在自己胸前的手,有点恼火,“你怎么什么时候都能想这个?脑子里还有别的吗?”
以前顾衿总觉得尹白露是个女流氓,她跟自己说的那些所谓金科玉律都不靠谱,现在身体力行实践了,顾衿才发现她是对的。
男人,确实看上去一本正经的时候都能迅速切换成禽兽模式分分钟想到跟床有关系的事情。
这几天旁政几乎就没消停过,顾衿被他折腾得明显有了黑眼圈。她记着前天晚上自己实在受不住,哼哼着咬他:“你是憋了几百年吗?”
他当时一身汗,就是磨着她不放。
憋了几百年不至于,但是确实有一段日子了。
顾衿好奇地问他:“你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
他傲娇地扭过脸不回答她,顾衿不依不饶地缠上去,非逼着他说。最后旁政没办法,再度压上去才威胁顾衿乖乖闭了嘴。
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这哪能让她知道。
可能,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大概是……和她交往之后?
细思恐极,旁政认真回忆起来都深深为自己的控制力赞叹了一把,还真是,和她认识以后。
那个时候两人在交往,虽然有这方面的需求,但是他想着结婚是早晚的事儿,碍着两家的关系,碍着脸皮,他寻思着忍一忍吧。
再后来,他没想到顾衿跟他提出了分开住。
陈湛北几个哥们曾经喝多了跟他开过玩笑,说他结了婚的待遇还不如他们这些单身的。也有别有用心的人曾经一起去夜场玩儿的时候给他安排过年轻漂亮的女孩儿,老实说,他动摇过,也犹豫过。
可是最后,旁政都按捺住了。
年轻荒唐,没成家之前怎么玩儿都不过分,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虽然那个时候两个人关系生疏,偶尔吵架冷战,他对这段婚姻也确实存在过怀疑和破罐破摔的态度,但是他始终没忘了顾衿。
他怕自己心亏。
毕竟这种事,讲的就是一个心安理得。
婚后出轨这种名声,说出去不太好听啊……
结果这一等,就等到了现在。
所以旁政现在的心情,就像久旱逢甘霖。
顾衿和他在地毯上闹,俩人你来我往谁也不肯就范,最后还是旁夫人在楼下喊了他一声。
顾衿神经兮兮地踢他:“快下楼,客人来了。”
旁政叹气,不情不愿地起来整理衣服。
来的人似乎很重要,旁政和旁磊在楼下谈了将近一个小时,顾衿为了打发时间先是拿了一本书看,可是她那大学四六级的英文水平实在有限,没看两页就昏昏欲睡,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旁政才把她叫醒。
“完了?”顾衿困顿地揉眼睛。
“完了。”他拿起外套给她穿上,戴上帽子,然后是围巾,最后牵着她下楼,跟领着个瞎子似的。
上了车,车里凉气重,顾衿打了个激灵,慢慢清醒过来。
旁政车开得很快,顾衿扭头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问:“来的客人很重要吗?”
“爷爷的一个部下。”
顾衿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没事儿。”他一只手把着方向盘,抿着嘴唇,看不出表情,“我过几天可能得出去一趟。老爷子在三亚待腻歪了,想回来过年。”
顾衿松了口气,旁政的爷爷今年有八十六岁了,上次做完手术以后一直静心养着,冷不丁来了消息,她还以为老人家身体出了什么差池:“那接爷爷回来,要我陪你去吗?”
旁政摇头:“不用,我争取当天来回,你别跟着折腾了。”
顾衿把头靠在车窗上,没再说话。
过了好久,她把手塞进旁政的另一只手里,强迫他握着自己的手,然后攥紧,好像在安慰他:“爷爷一定没事儿,你不要担心。”
顾衿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晨跑,每天早上六点起床,七点回家,雷打不动。为此旁政嘲笑了她好几次:“你现在就是脑门一热,等过几天犯懒不跑了,腿会越来越粗。”
顾衿正在穿运动服,不为所动,利索地把头发绑成马尾:“我才不怕腿粗,再说了,我也不是为了减肥。”
旁政被她吵醒,趴在床上,眼睛半睁不睁地哼唧:“那是为了什么?”
“练肺活量啊。”她在屋里蹦跶着,“教练说我肺活量不高,心肺年龄比实际年龄要老好几岁,我可不想老那么快。”
旁政睁开眼:“哪个教练?”
“游泳教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