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在空中蜿蜒盘旋着,那龙鳞正是方才龙道士身上的白斑,可奇怪的是,这白龙全身皆是龙形,就是头顶上没有犄角。此时人们方才明白,那龙道士原来是龙神。
顿时人群乱作一团,有胆小四散奔逃的,有下跪磕头祈福的,好不热闹。
韩传林见是龙神显灵,想起来之前让龙道士立状纸之事,心中悔恨,刚想作揖请罪,却见那河中的小山缓缓升起,露出了全貌,当即感到后脊背一阵发凉。
原来那小山根本就不是什么小山,而是一头巨鳌的龟甲,那巨鳌头有两间房舍那么大,头上生有犄角,极像龙头,龟眼似两个硕大的铜铃,血盆大口一张,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獠牙,四抓犹如四根擎天大柱一般,黝黑粗壮,爪子寒光闪闪,端的是锋利无比。
那巨大的龟甲上生着密密麻麻的水草苔藓,还有不少淤泥死鱼,呈圆顶形隆起,也难怪刚才人们将它当做小山。
众人见到这么个凶神恶煞的主儿,知道事情不好,一股脑的全跑光了,韩传林见状,心说不好,这黄河大水,看来多半是这巨鳌所致,龙神显灵免不了一场恶战,但愿是不要伤及颍川的无辜百姓才好。
于是退出一段距离,远远的观望,一面派出几个衙役,叫百姓做好疏散准备,以防突发情况。
只见那白龙仍以龙道士的声音道,
“霸下兄,别来无恙啊!”
那巨鳌哼出一声,似是带着气恼,若似洪钟,镇的人耳膜发疼,
“你这泥鳅不在你的你的龙庙好生苦练,才混的个囫囵人形,就来坏俺清净?!”
白龙哈哈一笑,
“兄长说的哪里话,小弟在那山上呆的腻烦了,心下思念兄长,特来相望,兄长不说给杯水酒,怎么说是坏你清净?”
那霸下闻言,怒道,
“怕你是没那么好心!俺问你,你一来就封了黄河三条水脉,不是消遣俺的,又是何用意!”
韩传林在远处听的清楚,心说难怪这几日都不见道长去降妖,原来是去封了水脉,抑制住黄河水的继续泛滥。
白龙还是一笑,但那笑声之中,却带着威严,
“兄长,你说我是来消遣你的,那我来问你,你本是这黄河中的镇河神兽,镇水鬼河妖,守一方平安,怎么不但不忠于职守,反而催起河水暴涨,罹祸众生!”
霸下冷哼一声道,
“俺与你说不着,想知道,先打过再说,揭下你几片龙鳞,再告诉于你!”
说罢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将周遭的黄河水向口中吸去,一时间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仿佛整个人间界,都要被这霸下吞噬一般。
白龙见状,一声龙吟,身躯直上九天,随即头部冲下,从口中吐出个滚滚的火球,冲着霸下就砸了下去。
霸下不慌不忙,鳌头一扬,将吸入的黄河之水一股脑喷了出来,将那硕大的火球瞬间化为乌有。
白龙见一击不中,飞冲下来,张开龙口就要咬那霸下的鳌头,霸下没想到白龙来狠的,也是吃了一惊,将头一缩,躲进龟甲当中,但白龙速度太快,饶是霸下躲过掉脑袋的危险,也被白龙咬下一块顶头肉来,疼痛之余更是恼羞成怒,怒吼一声,龙抓一挥,正中白龙身躯,一下扯下几片白色的龙鳞。
白龙疼的在空中一个趔趄,险些栽到黄河里,他心知栽下去被霸下咬住可就得归位了,看霸下这个气头,估计谁到了它嘴下都绝无生机。
两个神兽你来我往,大战了几百回合竟然不分胜负,直斗的玄黄颠倒,轩辕不复。
忽然,白龙腾空而起,躲开几丈的距离,高声道,
“霸下兄长停手!”
霸下冷哼道,
“怎么!小泥鳅认输了么?”
白龙道,
“非也!霸下兄,你我都是龙族,亦算是同根所生,相斗下去,不仅两败俱伤,说出去同族相争,也无颜面。兄长将此番作为,想必心中也有苦衷,不如告知小弟,兴许能帮上兄长一二!”
霸下闻言,良久,重重叹了口气,怒火倒是消去了不少,沉声道,
“俺得了令,司职这黄河的镇河神兽,算到今时今日,已不下千年了,十年前,天上传令下来,说俺守大河千年,劳苦功高,再守五年,便可功德圆满,擢升正部天神,俺当时可高兴坏了。”
“想着俺终于熬出头了,不用再在这水底啃沙子了,谁知道一等五年过去,却再不见传诏令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