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她出去享福,怕周妈妈生活无以为继,把月银给她留着,怕周妈妈老无所依,连她干女儿雨露一块儿放出去,叶棠花都做到这份上了,周妈妈还想怎么着?
周妈妈咬了咬唇,看着叶沐氏不悦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心中不由一急,大小姐几句话打消了叶沐氏的疑虑不说,还把矛头都转向了自己身上,自己可不能坐以待毙,不然这次再被撵出去,大小姐可未必有那么仁慈了!
周妈妈想了想,朝叶棠花叹了口气:“大小姐,不是奴婢碎语,只是您还小呢,哪里就懂得那么多,奴婢心里明白,定是那宫里头出来的人对您说了这些话,让您放了我出去,她们好摆布您!老奴在外头虽然活得好,可怎么也放不下这颗心哪!”
叶棠花笑弯了一双眼,看向周妈妈:“周妈妈这话差了,您是我的奶娘,怎么连我的性子都不知道?我是肯听别人摆布的人么?您比母亲跟在我的时间都长,怎的还这般不知我?我自是个有主见的,这母亲也知道。况且周妈妈这一把岁数的人了,何必呢?须知笼鸡有食汤锅近,野鹤无粮天地宽,难道周妈妈愿意做个奴才,也不愿意在外头自在?”
叶棠花说到这儿,不由得叹了口气,又看向雨露:“周妈妈一贯耳根子软,我猜定是受不了女儿的磨吧?这我可得说你两句了雨露,我放你出去是给妈妈解闷道乏的,你怎么拿着妈妈做筏子,让母亲难做呢?如今你消了奴籍,也算是个良家女子了,配个正经人家做妻不好么?偏成天里想着做姨娘?姨娘有什么好的,你放着良家妻不做偏要做妾,妾不还是个奴才么?”
雨露心中一惊,忙不迭的看向叶沐氏,脸色煞白:“夫人、奴、奴婢不是像大小姐说的那样啊,奴婢是真心想伺候大小姐,没有什么做姨娘的心思啊!夫人、大小姐是胡说的,您万不能信啊!”
叶棠花挑眉一笑,虽然雨露打得是做未来叶家姑爷的妾室,不是叶远志的,但提到妾室二字,叶沐氏比谁都敏感,只要牵扯上这两个字,雨露就别想留!
再者说了,就算叶沐氏现在生她的气,可也不至于放着她的话不信,去信雨露的话吧?再生她的气,远近亲疏也摆在眼前,亲女儿总比奴才更让人信得过吧!
果不其然,叶沐氏觉得自己此刻已经彻底看透了周妈妈和雨露,一时间气得脸色都变了。
她居然为了这两个背主的刁奴,把自己一片好心的女儿给骂了一顿?女儿原本是一片好心,事情也做得仁至义尽,没想到这两个奴才居然恩将仇!
周妈妈还罢了,人老了耳根子软,被自己的干女儿一求就动摇了也不是不可理解,最可恨的就是这个叫雨露的小贱蹄子,居然打得是做妾室的心思?就这狐媚子也配?周妈妈能收这狐媚子做干女儿,可见也不是个好的!说不准就是周妈妈教唆着,叶棠花才变得如此桀骜呢!
思及此处,叶沐氏冷冷看了周妈妈一眼:“看在你是母亲给我的人,我不欲与你们为难,桐阴等下去拿五十两银子来赏给她们,咱们之间的主仆情分也就到此为止了,自此往后叶家跟你们再无主仆关系。周姥姥,雨露姑娘,请吧!”
叶沐氏对周妈妈称呼的转变,标志着彻底不把她当自己人看,周妈妈此时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拜别了主子,领着不甘心的雨露匆匆离去了。
待周妈妈走后,叶沐氏犹豫了片刻,才看向叶棠花:“别站着了,坐吧,今日进宫还顺利么?”
提起宫里,叶棠花和叶沐氏没有大矛盾,是以叶棠花也不介意实话实说:“不能说顺利不顺利,只是奇怪,太后叫了我去,又把太子叫去了单独陪我逛宫里,出宫的时候又见外祖母进宫,我心里想着这风头不大对,听说皇后最近总叫右相家韩大小姐进宫,怕是太后要拿我跟皇后较劲了。”
“啊?”叶沐氏呆了呆,“怎么是你呢?皇后不是点了你千蓝表姐做魁首吗?怎么又特特地叫了韩家大小姐入宫呢?就算是皇后中意韩大小姐,太后也该抬举你千蓝表姐啊,怎么又叫了你呢?”
……
前两天的话算是白说了。
叶棠花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眼角瞥了眼被夕阳映红的雕花木纱窗,跟远在皇宫的太子殿下心有灵犀了一把:
有个糊涂的母亲,当子女的是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