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涯听得心跳都快吓停了,左手上的三颗痣此时简直就像三块烙铁一样烙得他死去活来的疼,他真的没有想到,叶棠花会是这样不省油的灯,不仅能跟阎罗狱的人化敌为友,甚至反将了他一军。
他勉强笑了笑,不动声色地将左手背到身后去:“没想到姑娘竟是这般从容不迫,倒是在下杞人忧天了。”
“比起这个,许公子还没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叶家呢,垂花门外里可不该是外姓男子随意进出的地方吧!”叶棠花略略冷下了声音,眯起眼睛望着许天涯。
“这个……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家父同叶公曾是同窗,当初在下进京的时候,家父就曾交待过这件事,只是在下当时为了避嫌并没有来叶家,而是在韩大人家做了幕僚,但在下自从寄身韩家之后,就常常看到韩大小姐对姑娘图谋不轨,在下实在看不惯韩府行径,就寻机脱身来给小姐报个信,没想到小姐反倒是胸有成竹……”许天涯一面说着,一面勉强维持着自己的淡定。
不过是短短的几句话,却已足够让叶棠花心惊,许天涯的父亲曾和叶远志是同窗?那么也就是说,许天涯其实是认识叶远志的?
她略略定了定神,勉强先压下了心中的震惊,这消息虽然太过重要,但此刻面对着许天涯,并不是她盘算的时候,因此叶棠花微微笑了笑:“原来媺滢竟是该唤公子一声许世兄的,真是一向少礼了。”
“世兄世妹的,到底听着累赘,若是姑娘不弃,不如直接唤一声大哥呢。”许天涯有意与叶棠花套近乎,先从称呼上开始着手。
叶棠花哪有心思跟许天涯哥哥妹妹的乱叫,但现在她还必须得稳住许天涯,不能把这人心里的小九九一棍子都打死了,狗急还跳墙呢,何况许天涯从来就是个有野心的人?必须放下什么诱饵来,才能诱着他暂时不生异心。
因此叶棠花反而笑得更柔和了些:“世兄世妹虽是累赘,单唤大哥又未免太过随意了,既然公子与媺滢本是平辈论交,何不就唤字呢?媺滢便是我的字了,还不知……”
“倒是媺滢考虑的周全,既然如此,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的字是长庚。”许天涯心中还真当叶棠花放下了对他的戒心,立时便顺杆爬了上来。
“长庚哥。”叶棠花笑笑,又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了,长庚哥还是快去歇着吧?有什么要的东西,只消跟下人说就是了。”
许天涯也确实有些疲累了,就干脆顺坡下驴:“那愚兄明日再来拜访媺滢。”
“长庚哥好走。”叶棠花微微颔首,就在窗口目送着许天涯走回那小厮身边,两人一道儿走远,待许天涯的背影消失后,她脸上的笑意瞬间便消失了。
照许天涯的说法,他和叶远志是认识的?!上一辈的交情,是不可能由于她的重生而被改变的,那么也就是说,其实在上一世,叶远志也是认识许天涯的?难怪叶远志在她执意要嫁给许天涯的时候对许天涯千万般嫌弃,可是一转头便纵许叶芸香和叶昙幽跟许天涯勾搭成奸。她曾经想不透过,明明前一世叶远志就那么两个放在心上的女儿,怎么可能连她们未嫁就跟人勾搭都不知道呢?叶家的门第什么时候那么不严谨了?
可如今看来,一切反倒明晰起来了,上一世韩家要害她,许天涯是韩家的人,又跟叶远志相识,还跟叶芸香叶昙幽不清不楚的……也就是说,这些要害她的人其实早就勾结在一起了,只有她被蒙骗在鼓里,还天真的以为事情其实很简单!
叶棠花心里头似苦还酸,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到最后全化作了嘲笑,笑上一世自己的愚蠢。
她从前真是被人耍了一辈子啊!
叶棠花微微吐出一口浊气,眸色霎时间凌厉起来。
不对,还是有地方说不通。无论是今生还是前世,许天涯从来不曾及得上叶家的门第,就算他考上了状元,只要叶远志有意,一样能让他一败涂地,区区一个状元郎而已,年年都有,又不是什么稀罕物,就算许天涯是故友之子,叶远志也没必要纵许两个精心培养的女儿都跟他在一起,都说高门嫁女低门娶妇,叶远志的行为可不太符合常理吧?
许天涯身上到底还有什么秘密,能让叶远志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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