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那个憋屈样子,我不想再说下去,自己变得无理取闹了,徐俞文和这件事又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呢?他帮了我那么多忙,我不能再把过错归咎给他。我深呼吸调节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放缓了语气说“对不起,我的情绪不太对!”
徐俞文拉住我的手,放在脸颊上,他专注而认真地看着我说“我知道的!”
这种时刻,我拒绝不了徐俞文的体贴,女人终究是脆弱的,脆弱得只有身边有人安慰自己,都会顺其自然地靠近。不知从那里听到一句话,大部分女人而言,并不存在爱情的,谁对她好了,她就爱谁的。
妈走进了屋子,她手里拎着保温瓶,扫了一眼满屋的狼狈,又抬头看了一下徐俞文,礼貌地打了一声招呼,凑近了我,可能是看到我终于睁开了眼,神情看上去轻松了点,她带着刻意地讨好说“双双,妈妈给你熬了乌鸡汤,你多少都喝一点好不好?”
徐俞文把我的手放入了被子里,转身出去了,善解人意地把空间留给了我和妈。妈打开了保温盒,满屋子都是甜美的香味,她倒是不介意我的淡漠,自言自语道“你不是很喜欢吃茶树菇吗?今天早上的茶树菇也很新鲜,我买了不少,你吃一吃好不好吃。”
我摇了摇头,实话实话“妈,我吃不下!”
妈嚯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她眼睛储满了泪水,她大声地反问我“你想要怎么样?你老是说自己吃不下去东西,你没有胃口,你都一个星期都不吃东西了,你是想要逼死自己,还是想要逼死我?你看看自己都成什么样子了,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你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了,你就当妈求你,吃东西好不好?”
妈的性子向来是很温顺的,从来没见她发过火。她抬手去抹掉眼泪“我的命够苦了,你外婆早早就走了,作为长姐,我辛辛苦苦照顾家里人,16岁就嫁给了你爸,你爸是个好人,他对我也好,可生下你没有多久,他就走了。当时我怀着你妹妹,我能怎么办?那个年代,我自己都养活不了自己,更别说要养两个孩子,只能找个人嫁了。你继父是个什么人,你不懂吗?他喝酒赌博打人,我老是被他打得半死,我是没有什么盼头了,我就盼着孩子长大就行了,那样日子就好过点了。现在你又要闹死,你是想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吗?双双,你不能那么任性,你有没有为我想一想?我以后怎么向你爸交代?”
我第一次从妈的口中听到这些话,她总是很忙,忙着店里的生意,忙着家务,忙着弟妹的事情,就像是一个螺旋,不停地转,我都认为她麻木了,没有一点感情了,原来她是有的,
我听着妈的指责话,内心也很不是滋味,妈坐在了床边,握住了我的手,摇着头说“双双,你还很年轻,妈经历了那么多,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妈也不盼着你出人头地,就盼着你能找个命格硬一点,不怕被你克的,他疼你的人嫁了算了。我不管他有没有钱,他能疼你,陪你到老就好了,你都吃了那么多苦。家里的事,你能帮一点,就帮一点,你要是帮不了,就算了,这些年来,你也为家里做了不少事。妈是偏心,可你们都是我生的,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伤到那里,妈都是会疼的啊!”
我和妈的性子是很相似的,我们都很笨拙的表达自己的感情,习惯藏起来。我无声抽泣,僵直地抓住了被子,直愣愣地看着妈,妈端起了保温瓶,用勺子盛着一口汤抵到了我的嘴边劝着,双双,你多少都吃一点好吗?你就算是心里难过,也不要和自己过不去,乖,你就张开嘴巴好吗?”
妈鲜少对我露出柔情,在我的记忆里,她会对弟妹笑,却很少对我笑,更别说温柔的和我说话,现在我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忍不住大哭起来,妈放下了保温瓶,抱住了我,母子俩就这样相拥而哭,这种迟来的母爱,仍是让我觉得妈的怀抱是暖的,心口也是暖的。
我转移了视线,落在了窗外,暴雨终于去了,今天的天气很好,天空很蓝,太阳高空照,还有几朵洁白的云悬浮在蓝天上,难得的好天气,或许人真的不能活得那么自私,我还有家人,怎么忍心让家里人难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