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的佳宝慢慢睁开眼,悄悄来到了他的身后。
“智师傅,你为什么提议让他做盟主?我们当初叫自由盟,就是为了不低人一等啊。难道那些尊严,你都忘了么?”佳宝低声问道。
智师傅瞪了他一眼,眼中的坚定,诚实,瞬间转成了狡猾与奸诈。他仔细打量着张良,确定张良没有任何表情变化,这才小声叹了一下。
“你呀,总是这么不成熟。佳宝,你想想,我们现在得罪了谁?如果他一拍屁股走人,说什么责任归他。说得好听,到时巨鲸组和修罗剑肯定会挑软杮子捏,倒霉的还是我们。有时,尊严是可以通过别的方式获得的。比如现在。”智师傅说道。
佳宝愣了片刻,突然笑道:“说得有道理。原来是这样,我怎么没想到?他做了盟主,就必须留下。有人来寻仇,就让他出面。我们也不必听他的什么命令。这真是一举两得。”
智师傅阴险地一笑,再没说话。但他们自以为说得隐蔽,却全被张良听在了耳中。他们哪知道,张良这怪胎根本就不需要睡觉。打坐之中,张良的耳朵像猫一样灵,听到这些话,他只微感愤怒。可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了。只是没想到那个叫智师傅的老人,竟然也是装出来的,竟然也是想利用他。
“这就是风雷学院么?人与人之间,就只有这种关系么?”张良心中呐喊,拳头微微握紧。他的心境又再变化,此时,他已经另有打算了。
与此同时,鬼狐会的领地里,四面的墙上插着巨大的油烛,把整个院子照得通明雪亮。一个个不安的影子随着烛光的晃动而摇摆着,两个不安的人却已经打颤如筛豆一般。
“怎么?还不想说实话?”任直问道。
他坐在兽皮铺着的方椅上,手拿一块白布小心地擦着他的细剑,眼光温柔地盯在剑身上,像在看热恋中的女友一般。但他的问话却让人觉得一阵奇寒。
“我,我们真的什么也没做。张良想来学我们这里的武技,我们俩跟他算认识,就劝了他两句。接着,他就跑了。”跪在地上的辛平子答话道。
麦亚旦跪下在他的身边,吓得脸都白了。
“嗯。好吧,那你们再说一遍,我弟弟为什么会去自由盟?”任直问道。
“这个……”辛平子哑口无言。
“不愿意说是吧?有人看到他最后是跟你们俩在一起,而他去了自由盟,你们却没去。我得到报信时,他已经死了。要不我换个方式问?你们谁先说实话,我就饶他不死?”任直道。
“是他!他与张良有仇,重金买通了我让我出主意。我就说,如果张良遇到了队长肯定是一死。结果他就把任强给骗去自由盟了!”辛平子怒指麦亚旦突然暴喝。
“你!你你!”麦亚旦是个嘴笨的人,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如此,那你就死吧!”任直冷声道。
噗!他突然发难,身影一闪而过已经站在了麦亚旦的身后。麦亚旦的脖子上,被开了一个前后穿透的洞,血涌进他的气管里,让他想咳嗽却咳不出来,不一会儿,他就倒地不动了。
“队长你放心,我会跟庄主说明一切的。是张良动手杀了他,我们梅花庄,将与他誓不两立!”辛平子弯腰行礼,立即献计。
“哈哈哈,这倒是个好主意。”任直狂笑道。
辛平子连忙也陪笑起来,任直转身,伸手捥着剑花儿,笑声越来越小,越来越怪。辛平子的笑脸也变得比哭还难看,他已经看出任直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儿了。
“这主意真妙,就像你之前想的一样妙。你是不是也想把任强的死嫁给张良?让我跟他拼命?”聪明如任直,一下就道出了真相。
“这!不,不不!”辛平子吓得挥手做答,腿都软了。
“你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以为你聪明到家了?”任直问道。
“队长,你说过,放过我的,这不是我的本意,是因为他啊!”辛平子忙瞪眼求道。
“我说过么?我怎么不记得了?”任直抵赖道。
说话间,他已经挺着刺剑,向辛平子走去。辛平子吓得两手收在袖子里,眼珠滴溜溜乱转。
“你不能杀我,庄主钱不换是我干爹。他跟风雷分院长是好友,他不会放过你的!”辛平子求饶不成,又反改威胁。
修罗剑任直脚步一停,脸带为难之色,似乎也犹豫起来。辛平子这才松了口气。可他刚准备挥袖擦汗,就看到眼前白光连闪,细密的光轨织成了一个漂亮的图形。
“你!”辛平子全身多处爆炸开来,血花四溅,倒地前,他只能不忿地叫了一声。
“放心吧,我是个聪明人,你的计策我已经学会了。你们都是被张良杀死的,我会向梅花庄报告实情的。”任直冷笑道。
辛平子气得张嘴欲吼,可嘴里已经满是鲜血,喷了几次血后,他的瞳孔放大,眼睛向上翻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辛平子成功了,张良被嫁祸了。但他想不到的是,这次的鱼饵,竟然是他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