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姐姐进来吧,要不,让她去我的房间吧,”说着话,齐钰小跑着走过来拉住了这个女人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到了对面的房间,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嘟囔着袁四海,“反正袁爷爷也不让姐姐进来。”
她嗲嗲的湾腔软绵绵的,但是其中的愤怒却是十分明显的。
袁四海一时之间成为了人民公敌,这让他有些气愤,他看着周扬说道,“去去去,都过去,别在我面前碍眼!”
说完,扭头走进了自己房间里,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生闷气,周扬觉得这老头儿自己跟自己置气挺不值的,本想安慰他,但是一想也就算了,自己好心好意安慰,人家还不一定会不会接受呢,自找没趣实在无聊,索性他就直接走到了对面的房间,留下袁四海一个人在这里。
人老了,就容易想的多。
袁四海也是。齐海天不止一次地说过,人老了,要么服老,要么就改变,按着老辈子的活法过,让自己难受,也让别人讨厌,现在的年轻人跟过去不一样了,以前的那套行事方法放到现在也一样行不通了。
但是袁四海却并不以为然,他的作风依然凌厉,也依然我行我素,在江湖圈里有“炮筒子”的称号。
但是现在,他也不得不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了。
齐钰是他看着长大的,从以前在脖子上撒尿的黄毛小孩儿,到现在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跟自己翻过脸,也没有生过气,就算是皱一下眉头都不曾有过,可就在刚才,这丫头竟然跟自己生气了,这还了得,这还是那个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小钰吗?
袁四海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现在的世界了,那个女人虽然可怜,但是终究还是一个麻烦,现在惹了麻烦,日后就会有更大的麻烦,麻烦加麻烦,一环扣一环,永远没个尽头,惹麻烦却不善后,就是最大的问题。
周扬想当英雄,他想见义勇为,却也不想想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可是要护送小姐去燕京的人,在这里惹了麻烦,难道就没有想过后果,万一在这里被人缠上了呢?万一被人下了黑手呢?
袁四海扶住了自己的额头,太多的事情他都有些想不通,一时头痛,让他心烦不已。
再说周扬那边,跟着齐钰进了房间,三个人坐在客厅里先休息一阵,女孩子特有的香气扑鼻,让周扬一阵心神激荡,这不能怪他,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对这香气产生反应的。毕竟,意识可以控制,但是生理特征和习惯却控制不了。
鼻子属于生理特征,所以周扬也无法控制。
那个女的先去浴室里洗了个澡,然后换上了齐钰给她准备的衣服,因为她的年龄要比齐钰大一些的缘故,所以穿的衣服也都有些紧绷,最明显的就是她的胸了,白色的短袖衬衫被撑的胀鼓鼓的,周扬顿时都看傻了眼,不过好在他自觉,那个女人注意到了他的眼神顿时一阵脸红,周扬也就自觉地把眼神放到别处了。
但是刚才的那一阵紧绷的触目惊心还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待她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周扬才开始慢慢地跟她聊了起来,齐钰的资历太浅,虽然刚才出了力,但是在跟人沟通的方面她那点儿道行就不够使了,国中生的水平,到底还欠着火候,所以沟通问话的事情就交给周扬了。
俩人聊了一会儿周扬才渐渐清楚了这个女人的真实目的,同时也不禁心生一股敬佩之情。
她叫秦淮,祖籍江苏,后来迁居至此,从父母那一代便取得了广都省的户籍,那个年月,一切朝前看,一切也都向钱看,所以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广都省就成了全国举目的焦点,各种倒爷都汇聚于此,盛世繁华,却也夹杂着斑斑驳驳的污垢与杂质。
秦淮是今年大学毕业,新闻专业,本来可以老老实实地在广播室里干文职,但是她要强的个性却不甘于此,于是便承担了最为新闻当中最为劳累同时也最为重要的一环——跑新闻。
新闻界有句话,叫做“一切新闻都是跑出来的”,秦淮将这句话当成是至理名言,并且打印出来张贴在了自己的床边,这样一来,就可以每天都激励自己了,虽然父母一直都在劝她不要干这么辛苦的工作,但是秦淮丝毫不介意,她有她的理由,也有她自己的打算,她实习的报社是省报,福利待遇不是一般的好,而且,这里有充足的言论自由和其他报社无法比拟的影响力。
公平和正义,是需要有人发声的,但是更需要的,是有一个地方能够为这个声音提供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