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她的内心从来没有得到过真正的安宁吧?
终于说出最艰难的部分,何尽欢在下唇噬出两个齿印的贝齿,加快语速:
“云姨阻止了他,所以,纵遥活下来。这件事,木采清告诉我,只有她,云姨清楚细节,秦道远有可能知道点儿,此外再无人知晓。但是,今天秦慕清告诉我,有四个人知道,不包括他在内的四个人。我猜这个人应该是林咏,不知道她如何得知,今天应该是察觉到什么,所以先下手为强,把这件事抖漏出来,纵遥……不,不仅仅是纵遥,换做任何人,大概也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
“怀胎十月,不能激发出她一丁点母爱吗?”
徐唐原本对木采清就有想法,再听到这般往事,对她简直有点恨得牙痒痒。
Jack客观冷静得多,纵然同样忍不住为朋友感到悲哀难过,他淡淡道:
“怎么可能有母爱?纵遥的存在,对她来说,就是忍受侮辱的证明。”
抹掉湿润面庞的咸涩液体,何尽欢站起来,嘴里心里如同咽下黄连般苦涩:“林咏行事滴水不漏,说话肯定更是针针见血,纵遥骤然知晓这样的打击,看到项链,肯定还要以为徐唐和我双双欺骗于他,你们想,他能不伤心欲绝么?现在,我们必须马上找到纵遥,不管他听不听,先解释一番,至于其它事,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立刻增派人手去找他。”
举起泛红的拳头又砸了砸墙,徐唐朝神色不明的Jack看过去:
“计划只怕要滞后,纵遥这个状态,我们暂时不能有任何行动。而且,你知道,我还必须时刻看紧集团,以防再添乱子。”
“集团的事,你可以请莫一一帮忙照看。找人的事,叫严老五相助吧。”
将无框眼镜滑下鼻梁,Jack扯动眉心,朝两个人露出淡定松快的笑:
“你们不用担心我,眼下找到纵遥最要紧。还有,从另一方面看,事情并非全部不利。”
“怎么说?”
总是稳如磐石的局面操控者遭到史无前例的重创,难道还存在有利一面么?
徐唐和何尽欢不由相视一眼。
“找不到任何证据,一是事情久远,很多蛛丝马迹或被掩饰或消失,如果她一直没有任何动作,我们当真无可奈何。但是,现在看来,她按捺不住,隐藏不了,我们就有可能搜索到痕迹。”Jack信心满满的样子让他们两多多少少好受点,看了看床头柜上可爱的叮当猫闹钟,他没有再继续,而是道:
“徐唐,你赶快去找纵遥。尽欢,把你今天和秦慕清见面的事给我说一遍,暂时,我们只能等消息。”
“好。”
——*——*——
集团,老宅,清手作,京华……
秦纵遥平时喜欢或常去的地方全部找了个遍,一直到傍晚六点,得到的回馈依然是没有看到人影。
初夏的夕阳早早褪去火热,如同一个红通通的球,静静悬挂西空,围绕它的,是沉沉暮霭。
安静得听到钟表嘀嗒的公寓里,何尽欢站在落地窗附近,映入眼帘的依旧是熟悉景致,房子却格外空荡,岑寂。
纵遥,你究竟去了哪里?
“要不,我打电话再问一圈?”
平日里极喜欢吃的粤式烧腊也变得索然无味,徐唐搁下筷子,沉重道。
“除开你,他平日能说说心里话的也就莫律师。”尽欢蓦然回首,薄淡脸色间泛出丝丝缕缕、挥之不散的忧伤:
“他既然没有去找莫律师,证明不想和任何人交谈,打电话只怕没什么用。”
起身走到开放式厨房的壁橱拿出两盒清心茶,徐唐走过去,递给她一盒,自己抽出吸管插.进入锡箔孔,甘甜微苦的熟悉滋味在口腔内荡漾,冒火的鼻孔似乎得到有效缓解,窗外,暮色正在渐渐笼起,苍茫又温柔。想了想,她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他情不自禁深锁眉头,沉闷着开口:“老爷子那边,我还没敢说得太仔细,只敢讲了个模糊。”
手心里的清心茶还是旧时薄荷绿的纸包装,清新动人的颜色,宛似江南佳人身着的旗袍,远看清雅,回味悠远。
垂眸看向它,何尽欢蹙了眉尖,轻声若呓语:
“不说是对的。万一老爷子知晓全部事情,只怕再也按捺不住,他那个血压……你知道的,纵遥其实心里在乎他。”
“是啊,他嘴上总是冷漠,其实……”
徐唐松开牙齿间的吸管,眼神落在纸盒上:
“唉,这一款清心茶的包装颜色和设计还是纵遥亲自参与设计定夺的,只可惜,毁在曾老头手里。”
“是纵遥亲自参与设计的?”
插.入吸管的青葱手指顿珠,何尽欢心念一动,暗淡无光的眼睛忽然一亮:
“徐唐,我们去绿裙子!”
她二话不说朝门口快步走,他只好抓起车钥匙跟上去,忽然想起他们两多年后的再度重逢是在绿裙子……
——*——*——
夜色空濛,绿裙子安静坐落在城南高级公寓群里,远远望去,怡然如淑女娴静而立。
下车走到门口,大门是关着的。
徐唐敲门,片刻功夫,一位身着绿裙的服务员前来回应,见到两人,忙又折回去请示。
一条大黑粗辫垂落腰侧,款步而来的菊姐忙不更迭给他们开门。
甫一跨进去,立刻听到玻璃碎裂的响动,尖利刺耳,何尽欢心惊肉跳之余,又有几分宽慰,看来,纵然果然在。
紧跟着又传来手机响,徐唐接了,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脸色大变,提高音量质问:
“怎么会这样?”
【抱歉,从重庆赶回来,下午又被老爸老妈指派“任务”,这会儿才家】
【嗯嗯,明天的更新依旧会在晚上哈】
【想看九寨美景图的亲们,请到微博搜索“凉了琉璃”的微博吧,发了一些哟,么么哒,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