嶷山仍在倾倒,谢胤背负古剑,纵身而起,麟游凤翔,直上九霄,立于嶷山之巅!
这座瀛寰大陆最高的山脉,此刻摇摇欲坠,岌岌可危。
谢胤执剑立于嶷山顶上,一袭黑袍在长风中猎猎作响。七尺男儿,卓然独立,那副肩膀横列于长天之下,一肩横四维而含阳阴,一肩紘宇宙而章三光。
他一撩衣摆,双手执剑猛然向下刺去,那一剑携带着开天劈地的力量,上通九天,下贯九野,横廓六合,顺着山轴直插地心!
到此谢瑾宸才知道什么叫上古宝剑,它剖天地,判阴阳,从山巅直刺入山底,剑身如同一个坚硬无比的轴心,将摇摇欲坠的嶷山给支撑住了!
他的二哥,仅凭一己之力,便将号称天地之椎的嶷山给定住了!
这是何等的力量?竟能提契天地而安万物?
然则嶷山虽未倒塌,但倾斜之势太大,猛然被定住,山石往轰然下落,覆天盖地。
恰值此时,九天之上忽然传来一声长啸,那啸声清冽尖锐,如同剑锋划过薄薄的钢片,一阵一阵的传来,刺得人耳膜生痛、脊背发寒。
啸声过后却有阵笛声传来,这笛声甫一入耳,便令人觉得无比的舒适,被方才那啸声逼得收缩的毛孔瞬间便舒展开来。
这笛声悠扬绵长,徐徐而来,似有一双温文的手轻轻抚过。嶷山之上终年环绕的云岚渐渐散去,天门大开,露出背后的天空来,澄净如洗,广袤无垠。
接着有一道红光划破这如洗的碧空,向着嶷山而来,那红光太过迅速,如白虹贯日,在天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影来。
随着影子越来越近,谢瑾宸赫然发现这竟然是只凤凰!
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的上古神鸟凤凰!
这只上古凤鸟抟扶摇直上九天,其翼若垂天之云,满携人间烟火而来,灿昭昭兮未央,与日月兮齐光!
谢瑾宸一时被它晃住了眼,接着便见凤凰背上竟然还有个身影!
那人侧坐于凤凰背上,青云衣兮白霓裳,乘清气兮御阴阳。
那一刻,谢瑾宸恍惚以为有云中君临世,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
九天上的风那么大,他仅是衣袂轻拂,横笛而奏,竟让人觉得修眉联娟,岁月静好来。
他那笛声也如他的人一般,静漠恬澹,和愉虚无,只听得人蒙蒙昧昧,仿佛沉眠于混沌之域,亦或行走于汗漫之宇,回到生命最初的形态,恬然无思,淡然无虑。
谢瑾宸恍恍惚惚,觉得自己化身为鹏鸟,乘云气、御飞龙,遨游于九天之上,其意洋洋。
随着那笛声,大地上的劫火熄灭了,嶷山坠落的山石静止在半空中。而后清阳者薄靡而上,重浊者凝滞而下,各归其位。
顷刻间,便将这一场灾厄停止了!
那凤凰也终于降下云头来,乘坐着凤凰的人一袭如雪的长衫,乌发垂云,苍白到近乎淡薄的容颜上,眉间一粒血痣嫣红夺目。
这是——谢笠!
谢瑾宸惊怔地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想着起身,可这一动浑身都痛,那柄玉剑还插在自己心口上。
谢笠轻抬手指,玉剑便向他飞了过去,谢瑾宸捂着伤口来到谢笠前,久别重逢,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望着他发笑。
谢笠在他胸口结了个印,玉剑留下的伤口很快就愈合了。他把住他的手腕,琉璃眼的量、谢氏的力量,与他体内最初的封印相到冲击,像三个绝世高手以他身体为战场,彼此厮杀,那种痛楚非一般人能承受。他心痛地摸摸谢瑾宸地脑袋,想要助他一臂之力,到底还是松了手,一切的灾厄,只能靠他自己。
谢瑾宸身子才好点,便要去找舒白,然而寻了一圈并未见着人影,他不由急燥起来,“舒兄呢?大哥,你看到舒兄了没有?”
谢笠问,“是设下血灵印契之人么?”
谢瑾宸急切道:“他在哪里?”
“我来的时候,并未看见什么人。”
谢瑾宸心顿时提到嗓眼,“不可能!他伤的那么重怎么可能离开?”他看到舒白的最后一眼,他已经完全没有神志了。
“难道他……魂飞魄散了?”忽然间心痛如绞!
谢笠见他这样子,隐隐忧心。
“你可知舒白是什么身份?”说话的是谢胤,他从嶷山之巅下来,衣鬓上还带着方才的凛然之气。
“他是神引阁子弟。”
谢胤摇摇头,“他是少阁主,他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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