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行来却没有见着任何的阻碍。那个鲛女将他引到这里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很快他就到了宫殿的最里面,绕过一纵珊瑚堆叠的屏障,眼前一切豁然开朗。他看到了无数鲛人,有男有女。他们被关在一个栅栏里,目光惊恐而绝望。
这时有几个东亓的武卒进来了,他们像屠夫挑选猪狗一样,目光从一个个鲛人身上转过,然后选中了两个带走了。
谢瑾宸的目光跟随着武卒而去,看见他们将两个鲛人带到屠房里,用绳子将他们绑在案板上,然后拿起刀,活生生的刮着他们的鱼鳞,鲜血淋漓。
谢瑾宸想到他刚才游过海底的时候,无意中被礁石刮掉了一块鱼鳞,那种连着心的痛楚。
那两个鲛人发出凄惨的哀号,却引来武卒残忍的笑声,手里的刀愈发的用力,粗鲁地刮着鱼鳞。
谢瑾宸想要冲进去营救,这时才发现一道透明的东西阻碍着他。他用力的砸了下,这东西很坚固。他调集内力去撞击,依旧纹丝不动。
这东西不是结界,是有实体的。就谢瑾宸所知的实物里只有冰块和水晶是这样透明的。可眼前这东西即非冰块,也非水晶,却又坚不可破,是什么呢?
他琢磨的这会儿,那两个鲛人鱼尾上的鳞片已经被全部刮掉了。这时,其中一个武卒按住鲛人的脑袋,另一个举起刀,向她的眼睛刺去,竟似要挖出她的眼睛!
谢瑾宸明知眼前一切可能是虚幻的,却依旧看不得这残忍的场面,忍不住施以援手。情急之下,盈虚剑暴涨而出,猛然向那透明的墙刺去。
然而,那柄能刺破地壳的盈虚剑,竟然未能将这一堵墙给刺破。
那一剑停下的时候,鲛人的眼睛已经被挖了出来。她犹自活着,发出惨烈的叫声。武卒的笑声更狂妄了,他将鲛人血淋淋的眼珠装进袖子里。他按住鲛人扭动的鱼尾,弯刀横削,那条鱼尾便顺着椎骨被片成两片。
鲛人身子不停地抽搐,还剩一半的鱼尾不住地甩动,被绑在案板上,发出凄厉的哀鸣。
那武卒骂了声,将鱼尾一翻,再一个横削,整个鱼尾便被片成两半,剩下中间的椎骨。动作娴熟的就像厨师片鱼片。然后将那两条尾鱼丢到一口巨大的锅里去。
那锅里煮着无数条鱼尾,上面漂浮着一层层黄澄澄的油。
做完一切,案板上的鲛人依旧没有死,痛楚而绝望的呻吟。
那个屠夫拿着刀,走向另一个鲛人……
谢瑾宸一剑一剑的刺着那堵透明的墙,然而没有用,他刺不破这墙。他看着那两个武卒杀完那两只鲛人后,又向那个牢笼里走去。
那个牢笼里,关着一整笼的鲛人,在等着被屠戮。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谢瑾宸从未如此深刻的明白过这一句话。他不忍再看,转过头去,无力地靠着那墙蹲下,泪如长河。他的眼泪顺着指缝划下,在还没有落到地上的时候,便化成了珍珠。
这一刻,他已经变成了一只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