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凤凰与小毛驴对视一眼,皆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女箭士便是谢胤与谢瑾宸的母亲,——瑟兰子篆。
——亲生母子,纵使相逢如陌路,至少还可以与你一起并肩作战。
瑟兰子篆蹑手蹑脚地上前,伸出手指想要碰一碰谢瑾宸,却在要触到他脸颊的时候悻悻地收回。她的眼神儿有些哀伤,想到了她的孩子们。她也曾抱过自己的孩子,却不是谢胤与谢瑾宸,而是那些被她投入井中的女娃娃。
可能,让她们不必像自己这样活得肮脏,是她作为一个母亲的温柔。
她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舒白,瓶里是些药粉。
舒白翻过谢瑾宸爬在自己膝盖上,将那些药粉撒在伤口上,很快血便止住了。
她又从脖子上取下一个吊坠,似乎想要亲自为谢瑾宸戴上,迟疑了几下,最后只是交给了舒白。
分别了十多年,任是血脉相连的母子,也生了隔阂。
舒白问瑟兰子篆,“您特地来这里,是想见一见他吗?”
瑟兰子篆没有回答,只是一瞬不瞬地望着谢瑾宸,神色哀婉。良久之后,她望着谢瑾宸的脸,低低地道了句“珍重”,而后振翅而去,飞上云霄。
——飞越千里而来,不过是为了当面向你道别。
舒白对她这个动作十分意外,疑惑地问,“你不等他醒来吗?”
瑟兰子篆的声音清冷无情,“不要让他知道我。”
舒白不解,“为何?”
瑟兰子篆苦笑了下,“我是早就该死的人。”
自从她十多年前离开谢家之时,谢瑾宸便再也没有母亲。在他心中母亲早就死了。那便当作自己已经死了吧,在他心中留个美好的念想。
她振翅而起,很快便消失在云雾之中。
舒白久久回不过神来,既然飞翔千里而来,却又为何一句话也不与他说?
老凤凰叹息道:“或许她只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有个这样的母亲吧?罪之一族的后人,生生世世,为妓为娼,她也觉得自己很肮脏吧?”
那样恶毒的诅咒,光是提提便令人不寒而栗。
“也或者,那是一种骄傲。”小毛驴道,“宁可儿子恨她,也不愿看到他们同情的眼神。”
可能还不光是如此吧?舒白想,她也是在怜惜三郎的吧,大哥昏迷,二哥重伤,父亲去世,接连知道这么多变故,任他内心再强大,也是承受不了的吧?所以才刻意在二哥面前嬉笑胡闹,只是不想让他担心吧?如果再知道母亲的悲苦,他又如何去承受?又该如何安置瑟兰子篆?如何处理她与大哥二哥的恩怨?所以,不如离去,让他心无牵绊。
上古神祇一口气过,海面上终于风平浪静了。飘浮在云雾里的泡沫也在神祇的光芒下消散,与蓝天碧海同在。然而媚习海峡的去雾却没有散去。
那是公子子俨对南浔的思念,似乎在告诉世人,他与南浔一日不重逢,这云雾便一日不会散去。
九百年,有多深的感情能持续九百年?三郎,将来我们的爱念也能持续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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