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仔细吹了风,晚上又头痛。”
谢笠拉着谢胤在身旁坐下,“宁可头痛,也不能辜负了美景啊。小胤你也坐,你看那青碧的一线,便是淇水呢。”
谢胤顺势坐下,默默地替他拢了拢衣襟,试试他的手,感觉温度有点低,又将炉火生大了些。
谢笠对他的体贴早就习以为常,斟了杯酒送到他唇边,“尝尝这酒如何?”
谢胤就着他的手饮了,“是冻醪?”
“嗯,冻醪销病骨,白墮瘗风流。有倒是真风流,岂会为白墮所瘗?”(这两句是朋友落庭的诗。)
他这一得意衣衫又敞开了,冷风入怀,不由得打个了冷颤。谢胤默默地替他挡住风,拦紧衣衫,“若是变成病猫,看你如何觅得风流。”
谢笠笑吟吟地道:“我们谢家儿郎,自是两襟烟云水汽,生来无暇风流。旁得不说,小胤不就是如此么?”边还狡黠地眨眨眼睛。
谢胤连连摇头,忍俊不禁。
他那笑容带着宠溺,令谢笠心跳不由得漏了两拍,不敢多看,转身道:“此处景致如画,若没诗词倒是辜负了。”
想提笔作诗,却又舍不得小胤温暖的大掌,叹息道:“唉,果真是冻笔新诗懒写啊。”
谢胤便起身研了磨,铺好帛卷,打趣道:“少爷要写什么,小的为您代笔?”
谢笠便信开吟道:“邀来二三子,正是春醪醇。弹铗长歌起,雪落梅花村。”
谢胤录完诗句,顿了顿,又在旁边画了枝梅花,墨色晕染出盘曲的枝杆,浅笔勾勒出几枝梅花。落笔浑练流丽,枝杆苍劲有力,花朵疏密有致,极为传神。
谢笠立在他身边,见此忍不住赞叹道:“好一副凌寒枝。”说着勾起谢胤鬓角的一缕头发,语气轻佻地道,“好一个俊俏的书童。”
谢胤凝望着他,嘴角噙着一点笑意,低沉的“嗯”了声,尾音上挑,有些无奈,也有些戏弄。
谢笠心怦然一跳,忽而退后几步,“小胤,明日不如泛舟江上如何?”
谢胤欲揽住他腰的手僵于空中,默默地缩了回去。
他们都清楚彼此的感情,也都清楚的知道有些界线永远也不能跨过。谢笠跨不过的是谢家宗主的责任;谢胤跨不过的是背负的诅咒。——生生世世,不得所爱。宁可这样无望的旁观一世,也不要一朝得到之后,便彻底的失去。
中午太阳出来了,也暖和起来。他们熄了炉火到檐下晒太阳。恰值有邻居的婶婶从菜园子里回来,挖了一筐的小青菜。他们是打算在这里生活两日的,便道:“阿婶,那菜可否卖我们些?”
阿婶大方地道:“你若是喜欢吃只管拿去,正好我这也多,一时吃不完。哪想着突然就下雪了呢,不吃也白白冻死在地里了。”
谢笠道:“那我便不客气了,只是我们打算在这里住两日,还需要些米面等物,这却不敢白拿阿婶的了,可否从你家买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