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敛去世之后,谢瑾宸并未表现出多少伤心,甚至他的笑容比以前更多。这些笑容是很给谢胤看的,不能称之为强颜欢笑,却是为了掩饰自已的凄惶与茫然,更为了让谢胤安心。
说到底,他也不过才二十岁,从小被当父样兄长当作宝一样呵护着,这十五年又一直居于羽山,对谢家根本就不了解,如今父亲去世,大哥昏迷,二哥重伤,偌大的谢家都交付于他手中。他不像谢胤那样从小就被谢敛培养着,熟练朝中政务,也不像谢笠有谢胤帮衬着,突然就要担起天下苍生的责任,他如何不慌?可这种慌还不能让谢胤知道,他必须强撑下去。
舒白觉得心疼,默默地握住他的手。
他放目望着远方,胸前仍挂着那个吊坠,吊坠的形状是半个心型,晶莹剔透,洁白无瑕。
——她将曾经封印起来的心,一半心给了谢瑾宸,一半心给了谢胤。
沉默了良久,谢瑾宸转过身来,握住了舒白的手,拂去他颊边被雨水沾湿的发,眼里的深情如同漩涡,引人沉沦,“舒兄,我们回去吧。”
舒白回握着他的手,“好。”
如果明天太过缥缈,那便把握住当下吧。
两人将小舟还与渔人,提着鱼走在阡陌上,舒白忽然发现一根荠菜,很兴奋地道:“不如我们挖点荠菜,晚上包饺子?”
“倒是许久未吃饺子了。”
“不过似乎没有锄头。”
“要什么锄头啊。”拿出袖底剑,姿态豪迈的挖了起来。
谢瑾宸:“……”如果他没有记错,袖底剑是神引阁的传世神兵吧?竟让他拿来挖野菜?“岳父大人知道了,会打你屁股吗?”
舒白努努嘴道:“他连瞅都不会瞅我一眼,你挖不挖,不挖晚上可没有饺子吃的。”
谢瑾宸于是掂了掂盈虚剑,边嘀咕着“二哥知道了肯定会瞪我的”,边挖荠菜挖得毫不含糊。
舒白觉得甚为得意,大有我终于将我媳妇带跑偏了的自豪感。于是自已也不挖了,趴在树杆上,撑着下巴一脸痴汉地望着谢瑾宸。但见他一袭紫衣,头戴峨冠,无比矜贵潇洒。挥舞着宽大的衣袖挖菜,虽是做着农人的活计,一举一动却自有股潇洒从容的范儿,看得他心花都怒放了一茬儿又一茬儿,美滋滋地想:我媳妇儿做什么都好看!
正滴滴答答地流口水呢,忽见谢瑾宸手一抖,盈虚剑“嗖”地一声飞了过来,舒白情急之中一个闪躲,只听“铮”地一声,盈虚剑刺入树杆上,那树杆方才趴了个脑袋,正是他的。
他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心有余悸地道:“我不过就是在心里偷偷的叫了你几声‘媳妇儿’,你也不至于要谋杀亲夫吧?”
谢瑾宸此时已跳到他的面前,手还在抖,指着方才他站的地方,声音都有点虚,“地里面有……有……”
舒白整个身子都绷起来,能把谢三郎吓成这样的肯定是个大东西!拨出袖底剑,剑锋高涨,杀意凛凛。一步一步的走过去,精神高度集中,十二分戒备。
谢瑾宸难得躲在他身后,还像个小媳妇儿似的扯住了他的衣袖。舒白愈发觉得自已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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