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之前,谢瑾宸已经声明了,这就是爱他的代价。
谢瑾宸回过身将他紧紧地揽在怀中,“我知道这样很残忍,可是舒兄,我大哥他们……不知道还有多少时日,他们已经付出了太多……”
“我知道。”
两人从浴桶里出来的时候,水已经冷了。舒白替他上了药然而躺在床|上,面对着墙。谢瑾宸在床外侧躺下,望着他的后背,过了好一会儿,倾身过去,搂住他的腰,将胸膛贴在他的后背上。
舒白身子僵硬了下,忽然翻身过来,将谢瑾宸压在床|上,骑在他腰间。动作太大碰着他的伤口,谢瑾宸眉头微蹙。
舒白居高临下望着他,眼眸里带着浓郁的独占欲,“你还没娶她不是吗?”
“是。”
“那就还是我的!”灯火折射着他的眸子,如漩涡般幽魅动人,“我们有过花船之约,在娶亲之前,你都是我的!”他俯下|身来,狠狠地吻上他的唇,“三郎,你是我的!”
“好!”唇齿相缠间,谢瑾宸含糊地回应着他,“我是你的,这颗心生生世世,都是你的!”
窗外雨脚绵绵,润物无声。一枝杏花悄悄地探入窗来,被屋内春风吹拂,伴随着浅浅的吟哦,悄悄然地、羞羞然地绽放了。
隔日晨起,雨已经停了,旭日初升,霞光万里。门外那枝含苞待放的杏花,已经在一夜之间盛开。绿杨烟外晓清寒,红杏枝头春意闹。
谢瑾宸他们收拾好了行囊,离门这间茅屋,向着沬邑古国而去。他们各自乘着坐骑来到平江边上,一江之隔便是沬邑之地。因是国界故而通常都设有障碍,他们没敢贸然渡过,先于空中观赏了一阵。
平江宽百丈,是条东西走向的河流。江西岸水色清浅并无水草,江东岸靠近小沫邑这边则完全不同,在半空中便可见郁郁葱葱的水荇,以及一群一群的桃花水母,如水雾般漂荡在水里。
一从平江满桃色,世间再无着笠人。
那血红的桃花水母,是大哥与山鬼的血化成,漂浮在河面之上,诉说着十五年前那场惨烈的战争。
河岸上长满了榕树,浓墨般的树叶密匝匝堆叠着,发达的根系扎在水里,像一道绿色的屏障守在沬邑的边界上。
山鬼一族乃是草木精灵所化,这些植物想来就是他们的武器了,从陆地上是万难渡过的。
谢瑾宸摸摸怀中乔雪青的遗物,“我们从天上过,先去幻生湖再去雪山之上,将莲子种在幻生湖中,这时节凭古草甸的花也应该开了,雪青兄长化成的花籽也可下种吧?”
从平江这里已经能看到终古雪山的面貌了,其上白云缭绕,恍若仙境。舒白觉得这一路太过顺随了些,提醒道:“虽然乔兄说山鬼一族已经没有族民了,但毕竟是山鬼故里,且这里的树木如此茂盛,我们务必要小心。”
“嗯。”
舒白又问,“你的伤无碍吗?”
“不妨事。”背后的伤才刚结痂,内伤也未完全调理好,但是他不能再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