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逍遥快活呢。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想那谢笠垂涎了太傅十多年,一朝得了自由,自是如漆似胶,鱼水缠绵。”
他看见嬴宣脸都青了,眼里带着血淋淋的笑意,不禁勾起了唇。
“孤要杀了他!”
“凭陛下此时的力量,还不足以对抗谢三郎,除非……”
“除非如何?”
“除非陛下依我所言,获得新的力量,届时天下之大,将再无人可与你抗衡,便是同上古神祇也不例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何况一个谢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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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郡帝都,乌衣溪畔,十里河灯,火树银花。
百姓们汇聚在乌衣溪畔,看着花船缓缓驶入乌衣溪中,顺水而来,流入谢家门第,忍不住欢呼。
王室嫁女,谢家迎亲,将相联姻,像一粒定心丸,稳住了帝都百姓们惶惶不安的心。
嬴与谢,共天下。
在东亓帝国子民的眼里,这是牢不可破的体制,九百年来,从无例外。他们甚至侥幸的想,此次天下大乱,是因为十五年来,谢家未有嬴氏王女作主母。一旦牧岩嫁入谢家,乱世的格局必将被改写,他们依旧可以享受太平,直到寿寝正终。
他们围着乌衣溪放着花灯,写满祈祷的话语。
太平之世,嬴谢联姻未必会有这么多的花灯,到了乱世,当人们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之时,才将祈愿寄托于神祇或是他人身上。
帝女牧岩的花船驶入乌衣溪,驶进谢家府邸。
萧清绝那一战几乎毁了整个谢家,但是哑婆婆他们住的小院并未被毁。事后谢瑾宸未修葺谢府,但按照规矩牧岩必须嫁入正府,所以将便婚房安排在哑婆婆这个小院之中。
这个小院只是偏院,姑布子匀起初还提出过异议,怕委屈了牧岩,谢瑾宸说:“她不会介意的。”
其实他与牧岩都知道,这场婚姻不掺杂任何的私人感情,只是权利互换。他要利用牧岩手中的军权,牧岩要利用他手中的相权。
他们欣赏彼此,但无关情爱。
花船在谢府正门前停下,乌衣巷内处处挂着红灯笼红绸,热闹非凡。自从十五年前谢笠娶若耶王女之后,这还是谢家第一次有喜事,姑布子匀忙进忙出,斯文的先生都快把自己转成一个陀螺了。
帝女牧岩从花船下下来,新婚之夜的她依旧没有脱下那一身的戎装,只是黑色的里裳换成了红色,配着乌沉的铠甲尤其的冷冽威严。
她走出花船的时候,乌衣溪两侧围观的百姓不由得挺起脊背,肃然而立。
谢瑾宸一身喜服立在渡口过,大红的颜色衬的他白皙的脸庞,很有种红光满脸的喜庆。只是没有人发现他的眼神是凄楚的。他想到了他与舒白的那一场花船聘嫁,那一日他小巷古街两侧系满了油纸伞,每个伞面都题满了花好月圆的句子。
他以那一街的竹伞作聘,得他许诺携手。那一晚风月情浓,他们第一次从身到心完全契合,鱼水之欢,今人如此的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