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开车送了回来,真是太麻烦了,两位请到里屋坐。”
“林先生,好久不见,不必如此客气。”白陌凌礼貌而绅士地跟林祥丰说。
然后,白陌凌往屋里走,走两步停住,转身,对身后的李凯正司机冷冷地说:“你去外面洗车。”
“是,白总。”李司机很听话地弯腰低头退下了。
步入客厅,林姗窈给白陌凌倒了一杯茶。
然后,林姗窈拉着父亲林祥丰往房间走:“爸,你过来,我有些话想问你。”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问?”白陌凌悠闲地喝着茶,动作和话语都很优雅,但他此刻散发出的眼神和气势都很有压迫感,仿佛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让人无法抗命。
林姗窈僵在那里,不做声,有点犹豫。
林祥丰很会看白陌凌的脸色,知道这个时候如果不顺着他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赶紧笑眯眯地对林姗窈说:“对啊,女儿,有什么话不能当着白总的面问的呢?白总帮了我们家这么多忙,是我们家的再生父母了,早就是我们的亲人,不是外人了,所以什么话都可以当着他的面问的,没关系啦。”
然后,林祥丰把林姗窈推到白陌凌面前,让林姗窈坐在白陌凌的旁边,自己坐在对面的沙发椅上,笑着说:“好啦,女儿,就这样问吧,你老父我洗耳恭听着呢。”
“好……好吧。”林姗窈望了一眼白陌凌,有点无奈地说道。
“爸,医生说我有选择性失忆症,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啊?”林姗窈看着林祥丰说。
“啊?”林祥丰怔了片刻,然后急忙回答,“医生怎么胡说八道呢?你不是好好的吗?你看你八岁前的记忆都在啊。”
“我都没说,您怎么就知道我选择性失忆的记忆是八岁前的?”林姗窈皱着眉头盯着林祥丰。
“啊,”林祥丰慌忙捂住嘴,“这个……这个……”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找出合适的理由。
“爸,您明明就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要瞒着我?”林姗窈有点生气地瞪着林祥丰。
“我、我……姗窈,我瞒着你也是为你好啊。”林祥丰沉痛地低下头。
林姗窈走到父亲林祥丰身边,蹲下身来,轻声对林祥丰说:
“爸,我理解您的苦心,可是现在我已经长大了,我有承受真相的能力了,而且我也已经知道绝大对数的真相,我想起了很多的记忆了,就算您不说,我也猜到了一个八九不离十,您真的没必要再瞒我了。今天回家来,我就是想确认一下那些记忆。”
“好吧,我都说了吧,反正也瞒不住你了,是的,你是患了选择性失忆症,原本是想瞒你一辈子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你忘掉了是最好的,不想让你再记起,再痛苦。”林祥丰说。
“我都已经记起来了,爸,您放心,我很坚强的。”林姗窈笑着宽慰父亲,然后试探性地问,“我想问您:我后来是不是改了名字?我八岁前不是叫林姗窈吧?”
“你八岁前叫林小丫,你得了选择性失忆症后我们就搬家了,为了彻底跟你的过去告别,也帮你改了名字,改成了林姗窈。”林祥丰的话犹如一记重磅炸弹,在林姗窈的耳朵里轰然炸响,嗡嗡嗡嗡的声音在她的满世界周旋,她木讷地站起身来,呆呆地走到窗前,心神涣散,视野飘渺,一切都恍若梦中。
林小丫。林姗窈。
林小丫等于林姗窈。
林姗窈等于林小丫。
这么说,在她的梦境和记忆里,缪司一直叫着和追逐着的“小丫”原来就是她自己,她以为她在梦见和回忆着别人的故事,在那些故事里自己只是一个看客,或者一个配角,可那种亲身体验、感同身受的无可替代感又让她恍惚觉得林小丫是自己,只是她不敢相信自己会有如此美好而盛大的过去,不敢相信自己暗恋着不敢言的缪司竟然如此巧合的是自己的初恋,所以才急于从家人这里得到一个确定。
现在确定了,自己真的是林小丫,那个五岁时就让缪司一见钟情的美丽小女孩,她跟缪司八岁就交往了,缪司说过长大后一定要娶她,还为了保护她忍痛在背部刺了骷髅刺青,为了跟她在一起不惜跟自己的母亲翻脸。
那样被缪司深情爱着的林小丫,那样被缪司捧在手里呵护在心底的林小丫,居然就是自己,这种幸福来得太猝不及防,林姗窈张着嘴,流着泪,浑身颤抖着,不知该摆出怎样的表情,她像个得到了渴望许久的玩具的孩子,惊喜又忐忑,第一次,她觉得自己拥有的如此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