娿道了谢。
没有了名正言顺管家的权利,牟氏发现自己的日子越发不好过了。
王氏是个管惯家的,不多久,就将内屋整顿了起来。
牟氏越发觉得全家上前都瞧不上二房,成日大吵大闹,见着丈夫就开口大骂。
言道男人无用,累得妻子被欺,连自家儿女,也护不住。
楚重阳得了信儿,好不用意求了义郡王妃,这才有了机会回娘家看她。
牟氏抱着女儿嚎啕大哭,直道自己命苦。
“我可怜的女儿,她们恨我,你爹也嫌我贪心。可我要楚佩阳那些银子,还不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咱们说的好听是安国府出来的,可放到外头去一看,谁认的我是安国府二太太?那些夫人们眼高于顶得,瞧着咱们寒酸,若不是有了银子,咱们做什么能做成的?”
“娘,你说的没错,是爹不对。”楚重阳一如既往地站在牟氏一边。
牟氏呜呜呜呜哭道:“可我这么劳心劳力的,上上下下谁明白我?你爹又在外面养了小的了,你是不知道,这个家里全靠我一人。你哥哥弟弟们娶的媳妇,全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他们兄弟想要个好前途,哪里不须得银子……”
“娘你说的对,没银子是万万不可的。比如在义郡王府,瞧瞧老王妃,这些年穷成什么样子了。要不是楚佩阳的那些银子,这几日她能得瑟的起来?”
“你说的没错!嗨呀,我怎么把这给忘了!”牟氏三两下擦了眼泪,一把抓住楚重阳的手,着急地问:“现在楚佩阳被抓了起来,想来是没什么用了。那她的那些银子藏哪儿去了?你快些想想法子,得套出来才行。”
楚重阳皱眉,不情愿地告诉她:“娘,你不知道,楚佩阳被抓了,在牢里待了不到五日,现在已经被放出来了。”
“啊?这……这怎么可能?”楚佩阳那日,得罪的可是贵王妃啊!怎么这么容易就出来了?
“谁说不是?我也不晓得到底怎么回事,反正她就是出来了,还在梧桐巷买了个宅子,要从义郡王府搬出去。王妃还想从她那里得钱财呢,哪里舍得让她搬走,如今家里正闹得不可开交呢,要不然那老虔婆怎么会那么好心,放我回娘家来。”
牟氏感觉有些发懵,她隐隐感觉到这件事恐怕不这么简单,楚佩阳的身后,必定有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然而她脑筋有限,终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只能放在一边不想了。
她抱着女儿又开始诉苦,说最近自己有过难过,说王氏回来了,二房被如何欺负,说王氏是如何阴险毒辣等等等。
又想到王氏回来,全是楚阳娿一手造成,她便忍不唾骂,骂完又只能无力地感叹:“她要不是有个好爹,如何能这样嚣张。你爹那个废物,一点用处都没有,害得你们兄妹也被人看轻。”
“所以我说,找个好男人才是最重要的。”楚重阳道:“娘,我可不想在义郡王府待一辈子当一辈子寡妇,您赶紧想想办法,让我回家来。”
“这……这办法要怎么想?”牟氏对于女儿想回家这一件事,是不怎么赞成的。楚重阳嫁得到底是郡王府,在她看来,是很不错的。只可惜女婿死了,女儿也没有生下一男半女,这才使得她继续呆在义郡王府没有了意义。也是因为这样,女儿说要回家,她才没有反对,就算心里有气,也只能气女儿没有抓紧时间早生儿子罢了。
楚重阳见牟氏迟疑,怕她不准,着急道:“反正我不管,楚阳娿能回家,凭什么我不能?若娘不帮我,哼,那就等着我找了野男人给家里丢脸吧!”
“哎你这死丫头,怎么能说这种话!”牟氏气得拍了楚重阳一巴掌。但心里到底是怕她真的闯出祸来,遂安抚道:“你乖乖在婆家住着,千万别闯祸,你想回家的事儿,我得好好跟你爹商量,等有了法子,肯定将你接回来。”
“这还差不多,谢谢娘!”
楚重阳笑嘻嘻地抱着牟氏撒娇,不小心蹭掉了脸上的面纱,牟氏她伤残的下半张脸吓得一抖,差点把楚重阳推出去。
好在楚重阳光顾着设想第二春,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
牟氏为女儿这大条的神经无奈,然后又开始心痛。
要不是被毁了容,凭她的女儿,如何嫁不到好人家,何必去义郡王府受苦?
说来说去,都是四房的错。
算算时间,楚域跟楚阳娿离了京城,这会儿应该快到庆元县了。那边路远,要是遇上山贼把他们宰了,那就谢天谢地了。
牟氏暗暗祈祷。
楚域跟楚阳娿此时,的确已经快到庆元县了,但到县城还有一天半的路程。不得已,他们只好在附近村子里暂住一晚。
谁知到了村庄,却发现整个村子里空无一人。
楚域有些不好的预感,让手下暂停安营扎寨:“先派几个人四处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是。”林生说完,点了四个人,让他们出去查探。
不过一会,其中一人就急急忙忙跑了回来:“四爷不好了,整个村子里的人全都死了。”
“什么?”楚域一惊,当即扔了手里的缰绳。
坐在车里的楚阳娿也听到了动静,刚探出头,就听见那人道:“村子里的人全部死了,尸体被堆在一个大坑里,上百号人呢!”
“走,跟我去看看。林生,派人连夜赶去庆元县,拿着我的铭牌,一定要尽快通知县丞。”
“是。”
“官官,你就在车里,不准下来,听了了没?”
“知道了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