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当即就震惊了。她脸上一闪,惊诧道:“这楚姑娘到底多大的能耐,竟能将自己的父亲与弟弟都拿捏的死死的,莫不是个妖孽吧!”
旬氏被她的话吓的一脸煞白,赶紧捂住她的嘴,埋怨道:“娘你你可别胡说,人家可是亲女儿,亲姐姐,断然不会如你想的那般不堪!”
“什么断然不会!就是你没见过世面,才以为天下人都干干净净呢。”三雅婆满脸不屑地说:“杨夫人家的事儿你没听说过吧?那家一个庶出女儿,为了帮她娘争宠,居然自己爬了父亲的床。父女两人暗通款曲好几年,直到肚子里弄出了孩子,才被杨夫人发现。杨夫人差点没气死,当天就剃了头发进庵堂里去了……”
旬氏听得脸上青一会白一会,对自己这个口无遮拦的母亲,可真是无能为力了。
三雅婆絮絮叨叨说完了杨家阴私,悠然突然回到楚家上头。
她捧着瓜子儿一边吐壳一边问:“你说那楚姑娘有个弟弟,才能十分了得?”
话题总算正常了,旬氏终于松了一口气,说:“那是自然,我听老爷子说,楚家这一代里头,就数那位哥儿出挑。”
“这是好事呀!”三雅婆双手一拍,说:“咱们家正好有你几个妹妹,这亲事还没定下来,这要是能亲上加亲,可不是美事一桩?”
“娘,求您别再胡思乱想,癞先吃天鹅肉了。人家安国府的哥儿,且是将来有可能要承爵的哥儿,如何会娶我家的闺女。”
“还有可能承爵?”三雅婆眼睛更亮了。
旬氏简直生无可恋,她怎么摊上这么一个亲娘来。
“人家哥儿,许是早有亲事在身,轮不到咱们,您就别想了吧。”
“早就订了亲?那有什么!承爵的哥儿,那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咱们怎能白白放了这个机会?你这有条件,赶紧替你妹妹们谋算谋算,她们好了,你的腰杆不也直了?再说,不就是定亲吗?这世上,定下来,成不了的亲事多着呢。”
“娘,你你刚才不是还看不惯人家楚姑娘呢,如何又上赶着与人家做亲?”
“蠢货,你懂什么!正是要等你妹妹进门了,才能规劝你妹夫清理门户。”
这八字偶还没一撇呢,已经叫上妹夫了,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旬氏翻个白眼:“早就说了,楚家姐弟两人感情好得很,您不喜欢楚姑娘,可人家楚姑娘说句话当弟弟的自然要听的,到时候哪有妹妹们的机会?简直是异想天开了!”
“正因如此!”三雅婆拍了拍手,激动道:“正因如此,你才要早日与楚姑娘打好关系,若能让她喜欢你的妹妹们,可不自然就事半功倍了。死丫头,赶紧的,拿了东西送过去,多多与她走动。”
旬氏:“……”
楚阳娿突然发现,自己在楚家的人缘好的不得了。
老太太日日派人过来,对她嘘寒问暖,看她有没有少了什么,或者有没有突然想要玩什么吃什么。
堂姐妹们每天也会来找她完,看她精神不好,安慰一番也不会多作打扰。
堂嫂要管家,对她也细心周到,还有一位以前不曾见过面的堂嫂,更是日日到她院子里来,一待就是大半天。
楚阳娿身边的丫头,都是老太太新给她指派来的,对府里的事情知道的十分清楚。楚阳娿一问,才知道这位堂嫂乃是徐州本地一位乡绅的女儿,两年前才嫁进门。由于嫁的是楚家庶子,所以平日并不怎么抢风头。倒是最近她丈夫被族里委以重任,开始带兵了,这才有了一些存在感。
除此之外,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了,楚阳娿想不明白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在意,想了半天想不出来,也不继续想了。
她现在心急万分,日日等着父亲的消息,可是怎么等也等不来。连弟弟的信都送到了,派出去的人还是没有找到父亲,折让楚阳娿很是心惊胆战。
慢慢的,她竟然开始害怕听到找人的人传回来的消息了,生怕一不小心就是噩耗。
在这样的煎熬与等待中,楚阳娿胃口越来越小,在深山老林里都没有减下去的体重,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就掉了不少。
就在她都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时,外面的人终于有了消息。
父亲楚域还活着,之前身体受了伤,在一个隐秘地方养伤,所以才没有找到。
现在消息传回来,楚家上下大松一口气,都喜庆地张罗着,等待迎接他的回来。
一块石头落地,楚阳娿放心之余,头一件事就是大吃一顿,然后屋子一锁,蒙着被子大睡一觉。
等她吃好了睡好了,终于满心欢喜地等着父亲归来。
楚玄阳传来的消息,说父亲已经在路上,还有三天就到。
楚阳娿掐算着时间,带到那日,天还没亮就起来了。
从清晨等到日出,从日出等到艳阳高照,又从艳阳高照的正午等到太阳偏西,这才等到马车入府的消息。
楚阳娿激动地跑了出去,正红着眼睛想要确认爹爹安然无恙。谁知她刚出来,就看到自己那年过四十的爹爹,怀里正搂着一个十几岁的红衣少女,两人黏黏糊糊闹成一团。
“哎呀夫君,这就是咱们家吗?是我们以后要住的地方?”
女孩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一身红色长裙,腰上系着黑色狼尾束带。她眼睛上挑,薄唇高鼻,头上还扎了满脑袋的小辫子,一看就不是晋人。
她的肤色比晋人要稍微黑一些,但因为年纪小娇娇俏俏的,显得有几分热辣撩人。
让人不忍直视的是,她正抱着年纪比自己大了二十几岁的老男人叫相公,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事,这个老男人是楚阳娿的爹爹。
而在今天之前,他们父女两人一路从京城来徐州,本是准备去武夷山接她母亲回家的。
“这到底……”楚阳娿惊愕半晌,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沉着脸看了一眼那红衣少女,然后问父亲:“爹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谁知道楚域竟然没有理她,人家正搂着红衣小少女,一脸宠溺你解释道:“这里是楚家祖宅,并不是我家。我家在京城,府上的宅子,比这里可大多了,也华丽多了。”
“真的吗?那真好,那我们什么时候去京城呀,我都等不及了!”
“自然是要等我们成婚之后的,你知道我们晋人成亲规矩多,一点也错不得。”
“那当然,都听你的,相公!”
这一下,不光是楚阳娿,就连闻讯前来的老太太,都瞪着楚域好半晌,然后转头去看楚玄阳,想知道他到底是从哪里接来的人,怎么好像被人掉了包?
楚玄阳耸耸肩,表示自己任务完成,长辈的事情小辈不好插手,要回去休息了。
然后人家拉着自己爹妈就走了,老太太气呼呼,也回去了。留下楚阳娿,一个人看着自己的父亲,跟未来很可能会变成自己后妈的红衣少女,风中凌乱。
“堂叔跟你走散,马上遇到了粟狼人作乱,要不是林生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不过即便如此,四叔还是受伤被捉,后来是蒙山阿莎姑娘救了四叔。四叔这才能够安然无恙。”
楚阳娿脸色发黑,问:“那林生跟其他人呢?”
父亲一个人回来,除了他之外,跟着的全是不认识的人,其中男男女女不少,就是没一个晋人。
楚玄阳轻咳一声,道:“林生跟其他人,都被留在部落里做客了。”
原来是被人留下当了人质?
“妹妹,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你。四叔这次能这么早回来,多亏了裴二公子,要不是裴二公子自己作担保,又自愿留下做人质,四叔不会这么早回来,说不定要直接回京成亲去了。”
“裴炆?”楚阳娿惊讶:“他怎么……”
“裴二公子听说你出了事,立刻带人出来救你。谁知道没有找到你,反而先找到了在粟狼部落养伤的四叔。他带着的几百人都被扣押下来了,所以四叔才能脱身,只是现在……那蒙山阿莎是他们狼主的女儿,她一定要嫁给四叔,你看……”
“我是坚决不会同意了。哥哥你回去吧,怎么做我已经知道了,告诉爹爹,让他放心。”
“好。”楚玄阳想了想,提醒她:“这些粟狼人野蛮的很,你要小心,不要与他们正面对上。在救出裴二公子跟林生他们之前,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我知道。”
如此这般,楚阳娿就突然多出了一个比自己小了两三岁的准后娘。
这位准后娘年纪小,脾气倔,好奇心又十分旺盛。
她对晋人的生活十分向往,但对她们的规矩,又呲之以鼻。
楚家祖宅,虽不似京城国府那般富丽堂皇,但到底是百年老宅,其气势积淀,是非同小可的。
对蒙山阿莎这样,最多就去过乡绅家的外族少女来说,这里已经是梦想的极致了。
她每天拉着楚域到处转悠,很快将府上能去的,不能去的地方全逛了个遍。然后,她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准相公膝下,是有一双儿女的。
丈夫比自己大了二十几岁,娶过老婆有了孩子,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但作为女人,总会有一些看不顺眼的东西。
比如别人的老公比自己的帅还比自己的有钱,再比如自己的老公的前妻,生的比自己漂亮好几倍的孩子。
楚熠阳远在天边,暂时她们没有见到,自然而然,全部注意力就集中到了楚阳娿身上。
楚阳娿二十岁年华,生的肤白貌美,丰乳细腰,往那一放,就是国色天香的绝色好女,她跟楚域站在一起,才像是一家人。
这对蒙山阿莎来说,是绝对不可原谅的。
她看楚阳娿不顺眼,看楚阳娿的脸不顺眼,看楚阳娿身上穿的衣裳不顺眼,看她的一切都不顺眼。
想到这讨厌鬼的弟弟还要跟自己未来的儿子抢家产,她就是恨不能杀之而后快。要知道,粟狼人口少,除了狼主之外,其他人都是一夫一妻,她可不想晋人少女那般,对丈夫的其他女人早有心理准备。
红衣少女蒙山阿莎,突然就点亮了宅斗技能,开始跟楚阳娿作对。
是的,作为客人的楚阳娿,在楚家老宅之中,开始跟她这个巴上自己父亲的小姑娘明争暗斗。
楚家其他人,都因为某种不可言说的原因,全部对她们的敌对状态保持沉默。
蒙山阿莎作为外来人,她知道自己想要靠自己斗倒楚阳娿,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无师自通,学会了从男人身上下手,开始借力打力,利用楚域来对付楚阳娿。
有了楚域的包庇,楚阳娿这个名义上的小辈,只能处处被碾压。
但是,楚阳娿可是后宅混打的,轻微一点小事,根本不能动摇她的根基。
蒙山阿莎在做了许多无用功之后,终于想出了一件好事。她搂着楚域的手,说道:“听说官姐儿(听见老太太这么叫,她跟着学的)已经二十岁,且还是跟男人和离过的?这么长时间呆在家里也不好,我家里倒是有不少好男儿,正没有媳妇呢,不如,咱们做主,给她把亲事定下来?”
楚域低头,看着这十几岁的小姑娘,像极了色令智昏的老色狼。他哈哈一笑,不在意地说:“你看着办!”
楚阳娿当场就orz了,爹你太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