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和裘岩告诉了采月母亲实情。她听到女儿的真实消息当即就赶来了医院。采月的失忆很彻底,她只感觉眼前的妇人很熟悉,却也认不出她。
妈妈伤心得不住地落泪,萧天和裘岩在一旁做着解释,主治医生也详细地对妈妈说明了采月现在的情况,告诉她以采月的年龄和目前的恢复进度看,她完全可以恢复到伤前的水平,而且她的失忆应该也只是暂时性的。
采月妈妈的情绪这才好了些。
“阿姨,我和萧董一个是采月的雇主,一个是这次事故的事主,您放心,我们都会照顾好采月的。您身体不好,不能劳累,照顾采月的事就放心交给我们吧。不然,万一您累倒了,等采月记忆恢复,她又要反过来担心您。”裘岩有理有据地劝着采月的妈妈。
妈妈看着两名护工忙前忙后细心地照顾着女儿,而女儿虽然觉得她很亲切,却根本认不出她。看起来她对这段时间天天在她身边照顾她的萧天和裘岩还更感亲切,就半是放心半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采月手术后,陈明涛曾经多次到医院来看望过她。他对自己对采月造成如此严重的伤害感到非常内疚,尤其他没有想到采月除了是裘岩的心上人,天哥也是极关心她。所以他更是追悔莫及,歉疚不已。
除了刚出事时的激动,萧天倒没有对陈明涛有任何的苛责。
他对陈明涛一向信任,除了一些对集团整体运营产生重大影响的事,基本上萧天把整个云天集团的日常经营权都下放给了他和程怡。而陈明涛一直以来也的确没有让他失望过,他把云天管理得非常好。现在采月出事萧天更是基本不怎么管集团的事了。
手术醒来后的采月心理年龄很像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小女孩,眼睛也是干净清澈得一眼望得到底。
因为失忆,她极度没有安全感。直到确认每天出现在她身边的这些人都对她没有恶意后,她才开始听话地配合需要的治疗措施。
在她现在的世界里,萧天和裘岩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因为他们是她重新睁开眼以后陪在她身边时间最长的人,尤其是萧天。
为了防止伤口感染和更好激发脑神经活性,她每天都要吃不少药,还要进行一些肢体训练以提高肢体的协调性,早日恢复行动力。为了保护伤口,她还需要时刻戴着帽子。这些都让她的身心倍觉辛苦。
有时候她心情不好不愿意吃药或是不愿意接受训练,萧天和裘岩就会很耐心地哄她,给她讲笑话逗她开心,亲自为她按摩,给她提升肌肉反应能力。
日子在辛苦和忙碌中一天天过去,两个同样强势的男人很有默契地轮流陪伴着他们共同所爱的女人。两人时常去医院前会给对方电话,问对方想吃什么,然后订了餐给对方带去。偶尔两人也会一起坐在病房外的坐椅上聊聊天。
采月的恢复情况越来越好,已经可以不用搀扶地自己自由活动了,只是站立和活动的时间还不能太长。
一切看起来都在往好的方面走,唯有一样。采月的睡眠很不安稳,她时不时常地会从睡梦中惊醒。但问她梦到了什么,她却说不上来。只说很怕,说有怪物在追着她,而她只能拼命地逃。
萧天听了这话,心中疼惜不已。他知道那是因为曾经他对她做过的一切在她心理上造成了严重的创伤。记忆的空白不仅没有洗去这些伤痛,反而让这些伤痛像隐在湖底的怪兽,湖水一被抽干,怪兽反而显露。
虽然她的记忆已不在,但这些创伤仿佛已超越记忆成为了她心底脱不去的烙痕。
这一天,萧天按例陪着她到医院的花园散步。散步散的时间有些长了,采月觉得累要求萧天抱她。她很乖地将头靠在萧天的肩膀上,突然就说道:“我认识你,而且认识很久了。”
萧天激动得差一点把采月向空中抛起来,但是他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激动,又紧了紧胳膊把她抱得更稳点,看着她问道:“我们认识的时间的确不短了,你能想起来了吗?”
采月却摇了摇头,眼里依旧是迷茫地说道:“想不起来,只是觉得好像和你很熟。”
“没关系,医生说再过段时间你就会恢复以前的记忆了。”
“那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恢复中的采月说话的语速比常人要慢许多,基本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话。
看着采月那张美丽却迷茫的脸,萧天不知道如何回答她。
“我们…我们是好朋友!很好的好朋友!”他只能这样对采月说。在他心里,他既希望采月尽快恢复记忆,又怕她会恢复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