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楚笑,连秦凡都看不下去了。
“阿夜,国外的事情查处缘由了?要不要我让人去追查?好好儿地忽然出了问题,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不用,我已经让人查了。”
傅云飞立刻瞪了秦凡一眼,大家都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
气氛变得更加凝重,楚笑重重地叹了口气,忽然抬头,“阿夜,你跟小意的事情打算怎么办?”
“笑笑!”
傅云飞脸色都变了,赶紧扑过去一把将她的嘴捂住,秦凡也不自然地咳了一声,“那个,国外还顺利吗?”
“……”
傅云飞简直给跪了,这话题刚刚都过了好吗?秦凡这个家伙真是一点儿不会调节气氛。
“啊!……嘶。”
傅云飞的手骤然一痛,猛地松开手,“你丫属狗的?”
楚笑用手背擦了擦嘴,“干嘛呢?你们这是干嘛呢?为什么不能提?摊开了说才能解决不是吗?”
“笑笑……”
“笑笑说得对。”
墨君夜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傅云飞急切的劝说,他坐在那里,背影几乎融入黑暗中。
俊然硬朗的侧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
墨君夜声音里有着不易察觉的茫然,然而这里的三人,都是他的至交,怎么会听不出来?
楚笑的心揪得紧紧的,“阿夜,你真的打算,和小意完全不见面了?可是这件事,跟小意有什么关系?”
傅云飞和秦凡想的明显要更深一些,“阿夜,这次听说,你去你外婆家了?他们……也听说这件事情了吧?”
墨君夜想起他在外婆面前说的话,忍不住一口再次将酒喝光。
辛辣的酒液暂时麻痹了他的思维,只不过,也只是暂时而已。
看到墨君夜的表情,几人的心里已经有数了,楚笑颓然地靠在椅背上,“真的,要这样吗?”
“可是阿泽怎么办?他还那么小,那么无辜……”
楚笑想到小意那么爱阿泽,心里难受得不行,忍不住吼了出来,“你们当初,为什么要生阿泽呢?”
小小的酒窖里,楚笑的声音在回荡,出现了片刻的空白。
忽然,三个脸色都不好看的男人齐刷刷地抬头,三道锐利的视线丝丝地盯在楚笑的身上。
楚笑吓了一跳,刚刚的气势荡然无存,“怎、怎么了?”
墨君夜的表情近乎狰狞,“你刚刚……,说什么?”
“……”
楚笑被他的气势吓到,身子都往后让了一些,“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
“刚刚!你说的什么,再说一遍?”
墨君夜的话像是从他嘴里咬出来的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
楚笑崩溃,阿夜不是会迁怒的人啊,怎么现在。
没办法,她也豁出去了,“我是问,你们当初为什么要生阿泽,怎么了?难道我问错了?”
“不错不错,笑笑,没想到你的脑子挺好使的。”
傅云飞夸赞着,顺便在楚笑的头上摸了一下,楚笑一把打开他的手,“说什么呢?”
“啧,就知道你是蒙的。”
傅云飞摸了摸被打红的手背,“阿夜和小意当初为什么要生孩子?谁让阿夜这么做的?”
“墨爷爷啊,为这事儿咱们还……”
楚笑忽然愣住,眼前仿佛豁然开朗一眼,她怔怔地在那呆了几秒钟,一下子蹦起来,冲到墨君夜的面前。
“阿夜!这事不对劲!墨爷爷知道当年的事情,怎么还会让你去找小意?怎么会让你跟她生孩子?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楚笑激动得不行,恨不得立刻就让阿夜去将小意接回来。
然而她还没开口,人已经被人拦腰抱开,楚笑转头一看,秦凡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你……”
“阿夜,比你还着急。”
秦凡淡淡地开口,楚笑看过去,果然,阿夜的双手交叉着,紧紧地相握在一起,甚至轻轻地发着抖。
傅云飞见状,语气恢复了冷静,“阿夜,可是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证据,墨爷爷一天不醒过来,当年到底是什么样的,我们没有办法改变。”
现在墨家上下都知道,墨君夜的母亲是小意的母亲推下楼死掉的,就算他们发现了有疑点,又能如何?
阿夜再跟小意在一起,就是罔顾母亲的死,根本不配做墨家的继承者。
墨君夜正是想到了这点,才能继续待在这里,而不是第一时间去找小意。
“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秦凡语气深沉,十分令人信服,然而下一秒,他的脚就被狠狠地踩了一下,“还不放开?你要抱到什么时候?”
楚笑恨恨地将秦凡的手打开,走到一边将一个抱枕搂住。
总算是,出现了一些疑点不是吗?
会好的,一切,总会好的……
……
墨家的别墅,阿泽将陈遇支开,自己去了墨君夜的书房。
他就不相信了,爸爸真的没有给妈妈带礼物?怎么可能?
阿泽将墨君夜出去的行李箱翻了个遍,没有任何发现。
“怎么可能?”
嘟着嘴,阿泽纳闷地皱着眉,动作随意地将书桌的抽屉拉开,看见抽屉的底层放着一封信。
“跟妈妈给我的一样呢,是给爸爸的?”
阿泽顿时来了兴致,妈妈出去有事给自己留了那么多的话,不知道给爸爸留的什么,不会比他的还多吧?
伸手将信拿出来拆开,从里面抽出的信纸上,却空白一片,仅有两个字。
那两个字,阿泽碰巧认识,他看过一遍的东西,很难忘记。
“珍重。”
这不是,以后都没办法相见的人,才会用的词吗?
怎么会,妈妈留给爸爸的信上,会出现这两个字?
阿泽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自己手里的信,脑子里一些零碎的东西慢慢地串了起来,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妈妈不是去有事了,妈妈是……离开了?
这个想法让阿泽的身子忍不住晃了晃,脸上一片惨白,妈妈是,又要将他丢下了吗?
“阿泽少爷!”
陈遇的声音从书房门外传来,他大步地走过来,在看到阿泽手里的信时,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阿泽少爷怎么在这里,画室已经收拾好了,您不是要用吗?”
“妈妈是不是走了?”
陈遇心里一紧,脸上的笑容都忍不住微微僵硬,“阿泽少爷,这是你爸爸的东西,我们放回去好不好?”
“我问你,我妈妈是不是离开了?你是不是知道?”
“我……”
“算了,我去问我爸!”
阿泽将信狠狠地丢下,转身急匆匆地走出去。
“哎哟,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呀……”
陈遇急得团团转,那边,阿泽已经拨通了墨君夜的电话。
“爸,你在哪里?”
“怎么了?”
“我有事要问你,你现在就回来。”
墨君夜印象中,阿泽很少有如此蛮横的口气,仿佛积压了怒气一般。
“知道了,我马上回来。”
墨君夜合上电话站起身,“我先回去了,阿泽找我,你们慢慢喝。”
秦凡点点头,“阿夜,这件事情我会安排人调查,只是可能,时间会长一点……”
墨君夜走过他身边的时候,手在秦凡的肩膀上拍了拍,“谢了,兄弟。”
没有多余的修饰,一声兄弟已经涵盖了一切。
小叔说得对,他怎么能麻痹荒废自己?他有这些为他分忧的兄弟,他有什么资格消沉?
……
墨君夜回到别墅,所有人都不在,看得出来,应该是阿泽将人都给赶出去了。
客厅里明亮的光线下,阿泽小小的身影坐在沙发上,背对着墨君夜,却能看得出他浑身的僵硬和恐慌。
墨君夜的心微微酸疼,然而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镇定地走上前。
“找我,有事?”
墨君夜大刀阔斧地在阿泽的对面坐下,脸色严肃淡然。
阿泽直接将他找到的那封信放在墨君夜的面前,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妈妈她到底去了哪里?”
墨君夜眼睛微眯,“你去了我的书房?谁准你乱翻我的东西的?”
“现在这是重点吗?重点是,我妈妈到底在哪里?”
阿泽的气势也不弱,大有随便他处置的架势,却死死地揪着重点不放。
真是,跟自己很像啊……
墨君夜心里微微叹息,向后靠在椅背上。
“她是不是,离开了?”
阿泽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能说出这句话来,眼睛却固执地不肯挪开。
直到看到墨君夜轻轻地点了一下头,他一直撑着的坚强才轰然崩塌。
真的……离开了?
可是为什么?
阿泽根本不能理解,她不是说,最爱自己了吗?为什么能狠得下心离开他?
难道那些话都是骗他的?
阿泽眼里溢出了绝望,小小的脸一片惨白,看得人不忍心。
墨君夜心里微痛,最残酷的事情不是一直没有,而是得到过之后,又失去这件事……
“为什么?”
阿泽呆呆地问,他不相信妈妈会再次抛弃他,他也知道,妈妈从一开始,就从没有过不要他的想法,他不相信!
“为什么?妈妈不会无缘无故地离开,是不是……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阿泽的眼眶泛着红色,眼底有隐忍的湿润,却死死地忍着,他要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让妈妈离开。
墨君夜沉默了两秒,缓缓地看向阿泽,“这件事,你不应该知道,可是如果不跟你说,你是不会罢休的,是不是?”
阿泽没有回答,只是目光依然。
墨君夜早知道的,对阿泽,不能够用对待普通孩子的方法。
“这件事,是你的奶奶和外婆她们,她们之间发生的事情,阿泽,我只能说,我也没有办法,留住她。”
“为什么没有办法!”
阿泽怒吼了起来,“你不是答应过我,让我相信你的吗?你不是说,所有的事情你都能解决的?”
他就知道!就知道妈妈是不会丢下他的!
妈妈一定也舍不得他,才给他留下那封信,她一定,也很伤心!
面对儿子的质问,墨君夜无言以对,只是眼里的墨色更加深沉。
他还什么证据都没有,云飞说得对,在什么证据都没有之前,他跟小意有任何接触,都会害了她,让她的处境变得更加艰难。
想起外婆言语里对她的恨意,墨君夜死死地攥着拳头,一言不发。
阿泽猛地站起来,“爸爸,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说完,他站起身来,蹭蹭蹭地跑掉,留下墨君夜一个人,独子在空荡的客厅里坐着。
“砰!”
阿泽将房门用力关上,一下子扑倒在床上。
刚刚在爸爸面前死死压制住的眼泪,这会儿终于再也忍不住,倾泻而下。
在看见爸爸点头,确认了妈妈是离开的时候,阿泽就被巨大的悲伤紧紧地笼罩着。
仿佛被全世界遗弃了一样,他又再次变成,没有了妈妈的孩子!
可是他现在知道,妈妈不是想不要他的!妈妈有她的苦衷,她也是舍不得自己的!
“呜呜呜呜……”
阿泽用被子死死地压制住哭声,像是要将心底所有的恐慌全部宣泄出来。
门外,墨君夜静静地站着,站了许久,才转身离去。
等阿泽哭够了,他坐起来,一双微肿的眼睛里,溢出了坚决的光泽。
他要去找妈妈!他要跟妈妈在一起!他不管什么外婆啊奶奶什么的,这些跟她的妈妈有什么关系?
死死地咬着嘴唇,阿泽的心里,慢慢地形成了一个计划……
……
海博酒店,顾明意将所有的专注力都投入到工作当中。
只有这样,她才能克制住心底的思念,才能逼迫自己不要给阿泽打电话。
而事实上,她的心都因为想念而疼了。
“顾总,到吃饭时间了。”
“帮我随便叫一份。”
朱晓晓心里叹了口气,又是随便?
她真心对这个接手酒店的女人刮目相看,一点儿没有空降的懒散和悠闲,货真价实地是想要将工作做好。
可真是特别。
朱晓晓想了想,并没有按照她的意思离开,而是试探地开口,“顾总,不如您去餐厅里试试?酒店的餐厅是什么样的水准,您不亲自去尝尝怎么会知道?”
餐厅吗?
顾明意停下了手中的笔,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