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叶昀出来见白坚还站在门口的檐下,便走了过来。
“白大人,抱歉,我其实不太懂,就是闲来跟着逛一逛!”叶昀有几分腼腆地说。
她就是觉得自己该给苏霜儿做一些事,她不能帮忙,就跑跑腿,看看白家准备得怎么样,不好的话,她就可以给姐姐撑腰。
嬷嬷们有话不好说,她可不怕白坚。
白坚越发觉得这小丫头娇俏可爱,跟她女儿一样的年纪,可比他女儿懂事多了呢。
“无妨!”他含笑,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
“那我再进去看看!”叶昀于是又蹭蹭跑了进去。
正院几个屋子都看过了,跟来的苏家嬷嬷说都妥当,她方才放心。
她再次走出来,白坚还在那。
“白大人,你不忙吗?”叶昀有些奇怪。
白坚尴尬地咳了咳,“新娘子的人过来,我自然该在这,怕有什么不妥,下人怠慢了!”
跟在一侧的管家默默吐血,当年先夫人嫁进来时,白坚还没现在忙呢,官职更没现在高,婚宴的事他只问了一句“妥不妥当了?”再无二话。
现在居然对一个娇滴滴的小丫头这般郑重。
叶昀点点头,随即也没看他,而是走在柱子边观赏前面园子里的花草,她喜欢看花,花开花落。
白坚目光循着她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门口。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跑到园子里俯身在花朵上闻香,一个远远地观赏,人比花枝俏。这是白坚此刻的心情。
那管家愣是循着白坚的视线来回看了几眼,确信看到自己主子眼里漾着几分悸动和情意,登时脑子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
老爷莫非是看上这个叶家的丫头了!
明明刚刚是听到叶昀来了,他方才猛地抬头然后起身出来迎接。
明明应该过问安床的事,此刻目光却追随叶昀须臾不离。
老管家自问跟在白坚身边这么多年,对白坚的心思摸到了几分。
虽然老爷看着再平淡不过,心思也不是旁人能猜出来的,可他还是感觉到了白坚对叶昀一点一滴的不一样。
“渴了吗?要不要喝口茶?”白坚向那边摘了一朵花上来的叶昀询问,声音温柔清浅。
叶昀望着手里那朵芙蓉笑,不在意地点点头。
白坚便看了管家一眼,这是让他亲自去,管家立即默默去倒茶。
叶昀喝了茶后,便再厅堂内坐了下来,等着里头嬷嬷安床。
等到一切就绪后,她再进去看了几眼,把苏霜儿的两个二等丫头留在这守着,便出来跟白坚去了老夫人住的院子。
白坚依旧全程陪同。
叶昀进去里间,他就在外头等着。
上一次寿宴的时候,叶昀就见过白老夫人,今日进来见她靠在炕床上睡着,面色有些发黑。
叶昀眉头一凝,不好,这位老夫人时候不久了。
叶昀袖口随时带着银针,她先给老夫人把了脉后,知道是心脉渐渐衰竭,引起了面部有些肿胀,她准备给她施针。
一刻钟后,她给老夫人扎了六针,最后一针她准备扎在手心上,她轻轻地掰开老夫人的手,却很奇怪地发现老夫人的手上布满了老茧。
叶昀扎针下去后,不禁有些奇怪,按理来说平素人家老太太都是很注重保养的,白坚以孝闻名,不可能让母亲去做粗活。
“你跟在老夫人身边多少年了?”叶昀忽然问一旁的一位嬷嬷。
“八年了!”那位面上满是褶皱的嬷嬷回道,“奴婢是在老夫人进京时,被买进来的!”
“哦….”叶昀点点头。
那嬷嬷以为叶昀等着时效无聊,便故意捡着话说。
“我家老夫人可勤快了,很多事情亲自动手缝衣服,纳鞋底,倒是让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不好意思,不说别的,我们老夫人还会做江陵一带的小吃呢,奴婢有幸还曾尝过老夫人的手艺。”嬷嬷笑眯眯说。
叶昀目光在她手上掠了一眼,发现这位嬷嬷的手都比老夫人的手细软,她越发好奇了。
“你们老夫人常说起江陵的事?”她随口问道。
“是呀,老夫人说江陵日子过得很安稳,她很喜欢那边呢,老夫人说她去过的地方中,最喜欢江陵了!”
“.…..”叶昀挑眉,“难不成老夫人去了不少地方?”她一个寡母,怎么会到处跑?
“不知道呢,老夫人好像走过不少地方…”老嬷嬷随口答着。
叶昀再去看那位老夫人的长相,至少从身形来看,她不是惯常南方人的样子。
再过了一会,叶昀把针抽出来,开了个方子,出了里间。
白坚还在外头看着书,见她出来,微微歉意,“辛苦你了,我母亲的病恐怕…”
“放心,我给她扎了针,再按照我的方子吃上一个月,些许还能多过一年!”叶昀宽慰道。
“多谢!”白坚含笑望着她,再亲自送她出了府。
叶昀回去苏家复命,苏家有江陵长公主亲自坐镇准备嫁妆,倒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江陵长公主现在可喜欢她了,觉得她嫁给荀筠也十分不错,至少平平安安,不沾惹是非。
苏霜儿大婚没有想象中热闹,苏家远比不上以前,现在给苏霜儿添嫁妆的也不多,唯有东太后拿出了压箱底的宝贝,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嫁妆自前一日就开始往白家运送,婚宴当日,叶昀和嘉兰郡主早早地来到苏府陪她。
叶昀进入新娘子喜房时,却发现苏霜儿背着人坐在床上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