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穆先生,我想交易可以终止了,以后我的事,就不需要您操心了。”
穆城的指尖一顿,目光很深也很冷,“说完了?”
许诺静默了几秒钟,深吸一口气,咬牙点头,“完了。”
月凉如水,透过窗户印在两人的脸上,很冷。
穆城静静地盯着她,突然伸手,修长的手指刮过她的鼻尖,动作轻柔,姿态亲昵,却让许诺浑身一僵。
“只有我,才有资格结束。”穆城捏着她小巧的下巴,欺身,薄唇紧贴她白嫩的耳垂,淡淡开口,“现在,睡觉。”
“......”许诺觉得,自己真的惹上了不该惹的麻烦。
这一觉睡到后半夜,身旁的男人就像是突然苏醒了般,不管不顾地在她身上驰骋,她知道,这是惩罚,在惩罚她的不自量力。
一夜荒唐令她极度疲惫,第二天醒来又至中午,身旁的位置空荡荡的,床单平平整整,只有床头柜上的药盒和一杯水,表明那个男人曾经来过。
许诺再次庆幸,失控不过一晚,一晚,也就够了。
今天是法院第一次开庭的日子,当许诺踩着高跟鞋,带着律师,跟没事人一样出现在法庭门口,陆离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真是贱人命大,这样都弄不死你。”陆离面色阴沉地瞪着许诺,语气森冷。
许诺唇角微勾,拿出兜里的录音笔朝他挥了挥手,“谢谢陆先生,你又给我增添了一些胜算。”
“你!”陆离显然没料到许诺居然会随身带着录音笔,伸手就要去夺,却被许诺轻而易举地躲过。
“这年头小荡妇都那么嚣张,一会看你怎么死!”
“就是,你这种女人,就应该抓出去坐牢。”
陆母叫来助阵的三姑六婆一阵疯狂的口诛笔伐,而陆离更是得意地叫嚣着一会开庭的时候怎么让许诺身败名裂。
许诺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脸上面无表情,跟着穆城这么长时间,她明白了一个道理。
会咬人的狗,通常不叫。
庭上,许诺的代表律师拿出早就收集的证据,力证在许诺和陆离婚姻关系存续期间,陆离就已和宋澄珠胎暗结,还以非人手段逼迫许诺签订离婚协议霸占财产,后为了让许诺不出庭,甚至还故意设计意图让许诺意外死亡。
她本以为这场庭审会进行很长时间,毕竟陆离请的也是一流的律师,可没想到庭审的过程非常顺利,甚至连陆离律师辩护的时候,都被庭长以证据不足为由压了下来。
或许陆离根本没想到她一个没权没势的离婚女人能够拿出这么多证据,表情从最开始的嚣张到后来的惊骇,再到后来的惨白。
而那些被陆母叫过来助阵的三姑六婆,也一个个地跟被堵住了喉咙的鸭子,半点鼓噪都发不出来。
中庭休息的时候,陆母带着一群女人气势汹汹地冲到了许诺面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
“小婊.子,你被那个庭长睡了几次,居然敢明目张胆地诬陷我儿子!”
陆母的话简直不堪入耳,一边骂,一边号召周围的三姑六婆来揍许诺,扬手就要给许诺一巴掌。
看着这凶神恶煞的婆婆,许诺真怀疑当初自己眼是有多瞎才会把她当成是自己亲妈,又给钱又伺候,还觉得这是儿女应该做的事!
她闪过了陆母的巴掌,站在律师的旁边,满脸冷凝。
“在法院你还敢如此猖狂,连庭长你都能污蔑,陆太太是想跟您儿子在监狱里作伴吗?”
“你这个贱女人!臭婊.子!小娼.妇!我要撕烂你的嘴!”
陆母就跟疯了似的,冲上来就要跟许诺扭打在一起,可还没等她碰到许诺一根汗毛,就直接被出现的法警制住,拖了出去,陆家那些起哄的三姑六婆,一下子就怂了。
“够了。”一直站在后面没说话的陆离开腔了,他满脸阴沉地走到许诺面前,冷沉地说,“许诺,我们借一步说话。”
看来秋后的蚂蚱还想垂死挣扎,她冷笑一声,“我和你无话可说。”
陆离阴沉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松动,渐渐地变成了沉痛和无奈,深吸一口气,痛苦地说,“许诺,我们毕竟夫妻一场,难道就不能好好谈一谈?”
“夫妻一场?”
许诺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双手环臂,好整以暇地看他。
“你跟宋澄搞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不说是夫妻一场?你逼我签离婚协议的时候怎么不说夫妻一场?你害死我妈的时候怎么不说夫妻一场?你把我关在车里想闷死我的时候怎么不说夫妻一场?你现在跟我说夫妻一场?陆离,谁给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