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翁洲临近北燕,天气要比大秦的京城冷上许多,但是齐家有钱,拢着地龙,暖和得只着一件单衣也可以。
秦宜乐滋滋起床,套上了齐老爷给准备的毛皮大氅,推门出去,只看见了一院子的银装素裹。
旁边的屋子也被人推开门,秦宜歪头去看,正是苏策。
苏策穿了一身红狐大氅,与他清冷的相貌形成了显著的对比,如同一片雪地里头燃起了篝火。
那么不实际,却仍旧很美。
秦宜的脑海里忽而浮现出了另外一个红衣身影。
他的面貌有些模糊,他的声音很远,秦宜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是谁从高高的城楼上跳了下去,如同一团开在了半空中的血莲。
秦宜用力去想,那红色的身影在她眼前蹦来跃去,可就是看不清他的脸……
秦宜想得头疼,慌忙举手砸了两下自己的太阳穴,院子里的风凉凉刮过来,叫她好受了几分,可那红色身影却愈发模糊了。
苏策见秦宜似是不舒服,这便赶紧走了过来。
秦宜忽然想起来,苏策好像一直都喜欢穿白衣裳,不管是在山里住着去采药的时候,还是这一路奔波饭都吃不饱的时候。
这又让秦宜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一个从小就学医,时不时就要上山去采药的人,怎么可能习惯穿这种除了好看没有一点优点,不仅要频繁洗而且很难洗干净的白衣裳呢?
苏策走上前来,抓住了秦宜的手,探了一下她的脉,方才问道:“刚刚又头疼了?”
“还好,”秦宜勾唇一笑,“只是想起了一个穿红衣服的人,却怎么也想不起是谁。”
苏策面上神色一动,眸子又深了几分,“从前……你的确认识一个好穿红衫的人。”
“苏策,你到底是谁?”秦宜仰起头来问他,苏策亦是抬眼,对上了秦宜的目光。
漫天的雪旋转着慢速落下,苏策火红的大氅上头积了一层薄薄的雪,红白相衬,亮眼而好看。
苏策伸手去替秦宜拢起她耳旁的碎发,冰凉的指尖触到了秦宜的脸,惹得她轻轻一颤。
“知宜,你真的很好看,”苏策避开了秦宜的问题,“除了我,谁都没有见过你这样好看的样子。”
你从前的人生我晚了瑜王一步,他与你青梅竹马的时候,我只能苦读诗书以求上进,好在还能勉强与你并肩而立。
而今我随着你一同坠崖,恒王和苏相都死在了那片战场上。
从此你是知宜,我陪你开始了你的新一轮人生,算不算……我终于来早了一点点。
秦宜歪头,伸手去摸苏策的脸,从他的额头开始,一寸一寸地往下挪。
她摸过他的眼睛,摸过他的鼻子,在他的嘴唇上停留了一下,尔后往下摸住了他的下巴。
她如同一个盲女仔仔细细地摩挲着自己爱人的长相一般去摩挲苏策。
“苏策,你这样好看,身上又有许多这样不普通的习惯,”秦宜仰着头,又问了苏策一遍,“你到底为什么非要和我这种失去了记忆的人混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