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空气中依稀浮现出秦宜从前的笑脸,晏婴抬手去摸,却只摸到了一个空。
阮娘终于是落下了泪来,虽面上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可是眼睛里头却带了许多哀戚。
从前她以为自己就是个没有情绪的人,不管跟随着的晏婴是喜是怒,她站在一旁,永远都是面无表情。她总觉得,从前晏婴也是没有情感的,他和那些姑娘在一处,说笑玩乐,却不是真的开心。
那笑容浅浅浮在表面,轻轻一刮就能刮落。
如今晏婴方才情动,惹得常年跟在他身边的阮娘也晓得了什么叫做难过。
“主子,您不能胡说,您一定要活下去,”阮娘把晏婴扛到了齐家的一个偏门处,“晚上咱们再找法子进去,齐小姐肯定愿意见您一面的,到时候咱们就能想法子避过去了。”
阮娘顾不得其他,只能抱着晏婴,帮他取暖,“主子,就算您再喜欢恒王爷,您也不能作践自己啊……”
晏婴闭着眼睛不说话,他的脸白得透明,两颊却有红晕,衬着墨发红衫,竟有几分病态的美。
阮娘带着晏婴在一处草垛中藏好,好在如今世道乱,平时街上也没有什么人。
两人就这么一直等到了夜幕沉下来,阮娘才带着晏婴从草垛里头爬了出来。
晏婴面色惨白,紧紧地抿着嘴唇,身上衣裳沾了不少的泥点子,不再如往日一样耀眼,而且头发上还沾了些枯草,看着落魄得很。
如果眼前有一面镜子的话,晏婴一定宁肯去死,也不要进去被人看见。
不过好在宜宜不在……只要她没有看见自己不光鲜的样子就好,别人都不要紧了……
阮娘背着晏婴在漆黑一片的齐府里面翻走,躲避着下头的侍卫。
阮娘从前是寸步不离晏婴身边,勉强跟随着记忆到了齐婉音的屋子外头。
阮娘背着晏婴在齐婉音的屋子后面喘着粗气,小心翼翼抬起头来看了看是不是的确没有人,一直等到那个丫鬟伺候着齐婉音退下,阖了门出去,阮娘这才顺着大开着的窗子跃进了齐婉音的屋子里。
漆黑的屋子里发出了咚地一声响,齐婉音被吓了一跳,一声尖叫还没来得及发出,就被人捂在了喉咙里头。
阮娘靠在齐婉音的身上不住地喘着粗气,低声说道:“齐小姐,是我,阮娘。”
齐婉音虽然忘记了晏婴,对阮娘却还有那么一点点印象,只是记不清到底是谁,依稀记得是自己从前哪个朋友身边的侍女。
齐婉音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阮娘仍旧有点紧张,虽然松开了捂住齐婉音嘴巴的手,然那只手却一直不敢落下去,生怕齐婉音下一秒就尖叫起来。
“齐小姐,”阮娘低着声音说道,“公子如今有了难,希望齐小姐能帮一把。”
齐婉音早就不记得阮娘所说的公子到底是谁,但想着应当是自己从前的一个朋友,又不好意思问阮娘的主子到底是谁,只好也低声问道:“你家公子可也过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