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知道啊。
九乐公公自然知道,晋元帝知道的是什么。
秦宜回答的,根本就不是晋元帝问的第二个问题,她回答的,是第一个。
她的意思是,皇上你,的确太过于好奇了。
自打南宫曜等人离开之后,晋元帝就一直在那里低着头。
九乐公公在一旁陪着,并不多言。
“九乐公公,朕可能真的是年岁大了,”晋元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似是要把这些年的时光,这些年的思念,这些年掩藏心底的全部事情都一股脑叹了出去,什么都不留,什么都不要,“朕有的时候,总是会莫名其妙地想起故人。”
九乐公公亦是跟着一叹。
“皇上,老奴亦是觉得,恒王爷,确实和从前的……很是想象。”九乐公公把中间的名字含混了过去。
这二十年来,胡萧萧三个字在晋元帝的心里百转千回,却怎么也不敢说出来。
似是杜鹃泣血,好像含在喉咙里,就不会被任何一个人知道。
晋元帝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亦是一叹,“我自念故人,故人却不知道愿不愿意被我念。”
从前繁花似锦软靠郎膝上,剪影斑驳眯眼望夕阳。本是深情不二长相守,奈何一夕变故鬓染霜。君可曾记昔年花下语,若是功成归故乡,温雪煮酒烹月光,可叹今日归故乡,桃花酒暖衣裳凉。
桃花酒暖衣裳凉。
一语成谶。
南宫曜想了一路,还是没想清楚这其中的关窍。
秦宜坐在椅子上,满不在乎地摸过来一个苹果啃了两口,抬眼看着南宫曜,“你还不懂你爹的意思?”
南宫曜很诚恳地摇了摇头。
“看见你这副蠢样子我就忍不住想要打人。”秦宜想要把自己手上咬了两口的苹果朝南宫曜砸过去,但是想了想不舍得便又作罢。
主要不舍得的是苹果。
“你爹的意思,是让你下午角斗的时候,揍尉迟容一顿,然后我去调解。”秦宜朝南宫曜挑了挑眉,一脸成竹在胸的样子。
南宫曜皱着眉头看了看秦宜,还是不太敢相信她。
“琰哥哥,”南宫曜转向秦琰问道,“她是诓我呢吧。”
秦琰眉眼之间尽是清朗姿韵,分外好看,笑起来的时候,更是满屋华光,“也不算是诓,不过确实还有一个法子。”
南宫曜白了秦宜一眼。
就说嘛,自己哪能去揍尉迟容呢?
他从小就和尉迟容不对付,护国将军在朝堂上,也一向不属于支持他那一派的。
更何况,他根本就揍不过尉迟容啊……
“那就是让随安去揍尉迟容,然后你去调解。”
南宫曜死死地等着秦琰的眼睛看,愣是没从他的眼睛里头,看出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调解你奶奶个腿儿哦!
尉迟容保证会把自己一起揍了好吗!
“今天尔琚已经捅了他一刀,估计明天揍起来也不会特别难,不过我还是让你先选啦,我不管是去揍人,还是去调解,都是可以的。”秦宜自觉自己十分慷慨大方,南宫曜肯定会感激到痛哭流涕的。
南宫曜想了想,忍不住想要问一问秦宜,既然都可以的话,那你就都做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