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零九章 无法隐藏的面容

辈子我肯定欠你的债。”

    对上他温柔的眉眼，我弯出一个笑来，“是吗？那我今生还你可好？”

    冷澈眼底闪过一丝震惊，垂目道！“你愿意？”

    我点点头，“我愿意。”在昨晚面临死亡之时，睁开眼的那一瞬，我就愿意了，冷澈，你或许不知道，你所做的一切我都默默的记在心里，也是我该还给你的时间了。想到此，突然，心底一沉，轻轻的在被子里动了动手臂，依然没有知觉，完了，我想还的时候，竟然是一个残废之躯。

    注意到我的眼神，冷澈安慰道！“别担心，你的手不会有事的。”

    “嗯。”我微笑应声，心里却慢慢凝成苦涩，我的双手真得能治吗？不是我不相信，而是，我双手的事情，我心里有些了然。

    不一会儿，榴儿端着温水过来为我洗脸，冷澈接过她手中的湿巾，温柔细心的替我擦拭着脸部，擦完脸，又帮我擦拭双掌，我望着手掌与手臂交结处那深红的血痕，心里隐隐知道，肯定我的手经坏了，所以，血液流不进手掌里，我的双手才没有知觉。

    我正望得愣神，却听榴儿在一旁出声道！“姐姐，别担心，李老去请一位绝世高人来为您治疗手，您一定能好起来的。”

    我点点头，“有榴儿这句话，我一定会好起来的。”

    不一会儿，唐嫂抱着宇儿走进来，宇儿刚开始不敢认我，因为我的脸已经不在是从前的那张面皮了，但渐渐的，他被我的声音吸引了，半天才喊我，我欣喜的想抱抱他，无奈身子跟本动不了。我相信，宇儿慢慢会习惯的。

    一会儿，榴儿与唐嫂都出去了，将空间留给我与冷澈，静静的对望着，冷澈眼神顿时冒出火来，咬牙切齿出声，“到底是谁害你的？我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断。”

    望着冷澈的怒火，我心里一震，我当然不能告诉他是当今皇后指示人害的，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找皇后算帐，皇后如果知道冷澈要报负，一定会先想办法杀冷澈的，他们之间是交易关系，冷澈知道皇后许多不为人知的事，如果冷澈一怒之下揭开来，皇后能饶他吗？皇后此时的地位依然是皇后，是掌有实权的后宫之主，她要是想杀冷澈，肯定会用狠毒的手法。

    见我沉思半响，冷澈有些急了，“蝶儿，你在想什么？”

    我摇摇头，语气佯装认真道！“没想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是谁干的，他们都蒙着脸。”

    冷澈冷哼一声，脸上是满满的狂怒，狂大的怒气聚于眉间，仿佛随时都会爆发一般，“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来的。”

    我皱了皱眉，想阻止，却怕他发现我骗他，只得由着他，正在这时，榴儿从门外轻声走进来，脸上有些忧虑，轻轻出声道！“主子，外面有人要见姐姐……”

    “谁？”冷澈语气冷怒道！

    榴儿望了我一眼，小声道！“是……是楼皓夜。”

    我震了震，冷澈轻哼一声，扯唇道！“让他走。”

    榴儿脸上有些为难道，“可是，他说他一定要见到姐姐才走。”

    我轻轻叹了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逃避不得，我朝榴儿微笑道！“让他进来吧！”

    我话声一落，立即惹来冷澈不悦的瞪眼，我宽慰一笑，“没事的。”

    不一会儿，门被推开了，皓夜的身影出现在门外，黑眸忧切的望向我，而此时，我旁边的冷澈则是低哼一声，起身朝门外走去，在门口，皓夜与冷澈的眼神都冷冽如冰，怒盯着对方，挑衅之意跃与眉间。

    冷澈离开了，皓夜推门而入，关上门，皓夜的眼神复杂起来，默默的坐在床畔，没有说话，只用眼神望着我，眼里燃烧着隐忍，蹙紧的眉隐藏着不着痕迹的痛苦，仿佛压抑了千年一般，我的心微微一动，眼前的男子曾经是多么的熟悉，到现在，依然那么熟悉，望着他，心依然会痛，只是，多了一种释然的心情。

    “皓夜，你在看什么？”我有些好奇的问。

    “你。”皓夜低哑的出声，语气简单之极。

    “分别一年，快要不认识我了吗？”我笑。

    “一刻也不曾忘记。”皓夜眼神闪过一种历尽沧嗓的美，目光不动，依然看得那么认真而仔细，仿佛在刻画我的面容一般。

    心悄悄震憾，我却没有表现出来，我轻轻一笑，“这一年来，过得好吗？”只用目光测量，都看得出皓夜瘦了，以前的皓夜，冰冷的眼神，自有一种立于顶峰的孤冷。现在的这双墨黑眼瞳，淡漠尤胜，孤卓中更见深沉，这一年来，他想必也经历不平凡的岁月吧！

    皓夜眼里有了逼问之意，不答反问，“失了你的日子，你说会好吗？”

    我静静微笑，“一个人的日子是一个人过的。”

    “想你的日子，比死还难过。”皓夜眼角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却显得苦涩极了。

    我垂下眼眸，心里的情绪翻腾复杂，从他的字里行间，我清楚的知道皓夜对我的想念，可我已经不在是我了，心依然感动，为了打破气氛，我安慰的笑了，有些慌乱的转移话题，“不都熬过来了吗？前些日子我听到了芙蓉与太子的事情，你……没事吧！”

    皓夜的眼神顿时浑如黑夜，拧皱起眉宇，低沉的声音带着听不出情绪的淡漠，“这件事情，我并不在意。”

    心有些震憾，我感觉到了皓夜话语中的无情，也突然对皓夜有些许的陌生，他是我认识的楼皓夜吗？我皱起眉，关切道！“芙蓉她现在怎么样？”

    “她还好。”淡淡的声音显得漠不关心。

    我敛紧眉，垂下头，低声道！“皓夜，芙蓉她必竟已经是你的妻子，虽然发生了这种事情，我相信她不是自愿的，你要好好对她，知道吗？”

    皓夜黑眸一紧，眼神有些惊讶的望着我，“蝶儿你……想开了？”

    一丝怔然，我莞尔，“我……早就想开了……”

    皓夜的眼神怔然的望着我失神，半响，才有些慌乱的低垂下头，不再看我，我静静的合上眼，整理着纷乱的思绪，蓦地，感觉一双温暖的手掌抚过我的脸颊，带着熟悉的幽香，我有些惊讶的睁开眼，只见皓夜抿唇一笑，手指微挑，将我凌乱的发丝抡入耳畔，“蝶儿，你依然没变。”

    我缓缓的笑了，“你怎么知道？”皓夜，你怎么知道我没变呢？

    皓夜轻轻的笑了，迷人的面容俊雅如斯，我望得一时有些失神，可能是，皓夜的微笑，我好久没见过了吧！

    蓦地，皓夜的笑容一顿，他伸手轻轻的掀开被子，露出我一直隐藏得手掌，顿时，俊容苍白，震惊的望着我的双掌，低沉的语气含着浓浓的怒意，“是谁伤的？”

    我本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但还是被他发现了，我微微动了动手掌，语气佯装轻松道！“没事……皓夜……大夫说会好的……”

    他的眼神骤沉，怜惜的神色望着我，“蝶儿……你……”

    “真得不必担心。”我再次强调出声。

    他没有说话，可眼眸的却深沉起来，仔细的查看我的伤口，然后再小心的揉起来，揪起的眉头，顿见心痛之色，“痛吗？”

    “不痛。”没有了知觉的手，能感觉得到痛吗？见他细心的揉捏着，我低声阻止道！“皓夜，我没事的……”说完，我抬着手微微有躲避之意。

    皓夜轻轻将我的手放好，语气肯定道！“我一定会让人治好你的。”

    我抿唇一笑，“不用费心了，冷澈会找人帮我治疗。”

    话音刚落，便接到皓夜射来的复杂目光，我下意识禁声，眼神朝窗外的方向望去，轻声道！“皓夜，你是不是曾经派人来保护我的红湘阁……”

    “你怎么知道？”皓夜有些惊讶的抬头。

    我有些好笑的出声道！“因为我看那个冠雄不像是经常留恋花楼的男子。”

    皓夜不置可否的低下头，应声道！“嗯。”

    真是让我有些哭笑不得，原来真得是皓夜在暗中保护我，只是我有些不解的是，他怎么会无原无故让人来保护我呢？我微抬眉，出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让他来保护我的红湘阁呢？”

    “你还记得我们前些日子的相遇吗？因为你太像你了。”皓夜低声说，眉眼之间竟然有喜悦的笑。

    “就这个理由？”我有些惊讶出声。

    “不够吗？”皓夜抿笑。

    我勾笑道！“如果我不是我呢？如果我是一个与你不相识的女子呢？”

    皓夜有些慌乱望着我，默然不作声了，我垂眉，他的用意我知道，他肯定以为戴面具的我是一个和我相像之人，所以，才会派人去保护，仅仅只是因为声音的关系，他就愿意让人去保护，那么，我因为他废了两中手，也甘愿了。

    沉默之后，皓夜突然开口了，语气无比的沧凉沙哑，“蝶儿，你可知你离开之后，我是怎样度过来的……”

    “皓夜……”我惊讶的望着他，此时的皓夜浑身散发着哀伤之意，俊绝的五官笼罩着一种很深的伤痕，让我吃惊之中，也让我心痛。

    突然，皓夜眉角一扬，将悲伤之意完好的隐藏起来，眯起墨玉般剔透的瞳，飘过一抹风过竹林般的清笑，顿时，化解了我心底的痛惜，坐了一会儿，皓夜便起身要走了，在临走之时，我叫住他，“皓夜，答应我一件事情好吗？”

    皓夜回头温柔的凝视着我，低声道！“何事？”

    “千万别把我的事告诉你九叔……”我轻轻出声，眼神乞求的望他。

    皓夜微有些怔愣，但一会儿，他便点点头，“好。”说完，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我正想闭一会儿眼睛，却见冷澈有些气恼的从门外踏进来，但见到我想睡觉，他却什么话也没说，走过来，替我拉好被子，轻声道！“别想太多了，睡觉。”

    我微笑地点点头，“嗯……”

    没有知觉的手被冷澈握住，竟能感觉一丝暖流涌入心头，我安心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