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尸体没了温度,没了心跳,再也不会说话了。
方玉芷的身子僵了僵,好一会儿恢复过来,她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尸体。伸手在她瞪圆的眼睛上摸了一把,“我原谅你了。”
或许竹叶听到了这句话,或许没有听到?
但是,方玉芷将手拿开的时候,竹叶的眼睛是闭上了。嘴角,似乎还勾起一抹笑意。
大夫这才姗姗来迟,人群自动让开了一个空隙,将大夫放了进来。
大夫才放下药箱要伸手把脉,被方玉芷阻止了。
“不用了。她死了……”
死了?大夫疑惑间,伸手去探竹叶的鼻息。
又被方玉芷粗鲁的打断,“别碰她。她还没嫁过人!”
大夫愣了楞,只好起身告辞。
既然人已经死了,那就和他没什么干系了。他还不想惹上这种事情呢?
什么嘛?一个临死的人也找他来治,若是旁人也罢了还偏偏是个丫鬟。
幸好幸好,已经死了。
大夫拍着胸口走远了,过不多久,有人来请她。
是个俏生生的小丫头,站在人群外,没有进来,嗓音清脆道,“方小姐,老夫人有请。”
老夫人老夫人老夫人……
方玉芷回过神长长叹了口气,公孙家啊。
她又换了身衣裳,梳洗完毕之后才出现在公孙家的另一处小院子里。院子不大,想来是公孙家的老夫人为了保留体面,不想此事惊动旁人?
可是,说不惊动就能够不惊动了么?
一天之内死了两个丫头,大夫都叫了两次,闹得鸡飞狗跳,其中一个还是方家的丫头。
就算大宅院里这些也是常有的事,可今日是什么日子?宾客临门的相看宴啊。什么人家会在相看宴上打杀丫头,还是两个?
这件事根本就瞒不住,现在这样,也不过是老夫人表达了一个态度罢了。她不想将事情闹大。
方玉芷叹了口气,跟着小丫头进了院子里。
她一共就带了两身衣裳,一身备着酒宴,宴会后沾惹了酒气,就换了。
第二身,沾了血,也换了。
这一身是公孙家找来的,听说是按照故去的夫人的身量做的,只是,那位夫人还没来得及穿上就去了。这件衣裳便一直被收着,直到今天老夫人见她衣裳上有血,便随口说了一句,觉着她们二人身量差不多。
就命人寻来了这件衣裳。
方玉芷低头看了看这件牡丹金线绣边儿的百褶花裙,身量一样么?不见得吧,这位前夫人,个子比她还高一些,衣裳也拖在地面上,行走起来极不方便。
方玉芷笑了笑,这位老夫人倒是挺好,可就是不会说瞎话。
进了门,老夫人已经端坐上首。公孙鸾儿陪在右下,至于那位赵姨娘,她根本没有入席的资格。只能远远的侍立一旁。
方玉芷进门冲老夫人施了一礼,就坐在了左下。
王大麻子子还没押进来,公孙鸾儿反倒有些等不及,见方玉芷来了,便离席站在正中道,“祖母,这件事情,的确有蹊跷,方小姐的那个丫头分明是知道什么的。而且,这个匣子同祖母今日审的事情还大有关系……”
公孙鸾儿再次顿了顿,“这是从王大麻子那里搜出来的。”
“哦。”老夫人应了声,神情依旧淡淡的。
公孙鸾儿却更加急了起来,“祖母,这件事情不是明摆着么?先前翠儿难道就白死了?”
“又关翠儿什么事?”
公孙鸾儿脸色一僵,这……这怎么还装起了糊涂来了?
她咬了咬牙,只好直接道,“祖母,翠儿死了,方玉芷的丫头死了。王大麻子有了口供,现下又有了信物。这匣子东西是从王大麻子屋里搜出来的,他的月例银子是多少,又是个什么东西,咱们都知道。他哪里会有这么多钱,何况,那发钗,是女子的饰物。”
老夫人又淡淡道,“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公孙鸾儿心里郁闷的几乎要吐出血来……
“谁又能证明这发钗是方小姐的?”
公孙鸾儿笑了,怎么证明,最好证明不过了。这个计划,她想了多久,念了多久,又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岂会在这种小细节上出错。
这支发钗是谁的?哈哈……可不就是方家小姐的么?
于是公孙鸾儿抬起头在四周找了找,看见竹清,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这是方小姐今日赴宴带来的丫头,找她问问不就是了?”
老夫人的视线不由移动到了方玉芷的背后,只见方玉芷也是一脸平静的转过头去,竹清同时被室内几人注视,脸色一白,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跪下了却又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当然知道那支发钗是谁的。那就是小姐的,这就是她为什么先前失神,就连竹叶要撞柱都没发觉,更没阻拦。
可此时,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实话实说?那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自家的小姐不贞,勾搭男人么?不然王大麻子一个粗使下人,又用不着自家小姐巴结讨好,为何小姐会送那么多金子给他。
可说假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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