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庶子的身份,再凭着一个什么都不能做的父亲,他又能谋什么出身呢?说不定到最后连个出身也谋不到,这样一想,他只觉得心烦的很,看着湖面的眼神也很是复杂。
陆翰轩见他这么说就是一惊,紧接着就怒气上头来,揪着他的衣服,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的好好的么,借着明年王伯雍去扬州上任督盐布政使的机会,找个机会陷害他贩卖私盐,与海盗勾结么?你现在的意思是,又不做了?”
王伯雍过几月就要去扬州查私盐一事了,六皇子先前的意思,也就是找人伪造他与海盗勾结的信件来当证据,再派人将盐都给偷运走,勾结官员联合上书弹劾王伯雍的。
但是现在看来这一切的计划显然都显得幼稚又可笑-----王家没一个傻子,王伯雍更是纵横官场三十余年,哪里还会看不透这些小把戏?人家早已经建言,请皇帝另外再派钦差与他同行调查了。
这个钦差可不是别人,正是六皇子自己。
六皇子难道还能监守自盗不成?若是这盐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六皇子自己可也罪责难逃。
这件事也就只好作罢。
顾承宇眉宇间尽是不耐烦,他拂开陆翰轩,皱眉道:“我可没说不做,你也知道我身后的人是谁,六皇子跟王首辅向来不和,他又怎么会轻易放过王首辅?不过是现在时机未到罢了。”
他们之前想好的局现在看来都只是小打小闹罢了,说不定到最后害的不是王伯雍,反而是他们自己。
六皇子说得对,自己跟陆翰轩他们都还太年轻,想跟老狐狸斗,还嫩的很。
陆翰轩恨恨的放开他,像个斗败的公鸡,立在一旁愣了半天。
过了许久,他才从震惊里回过神来,看着顾承宇问道:“那你在许知远来的时候还那样信誓旦旦,这才一天时间不到,你的打算说变就变了?王首辅难对付你也不是今天才知道的,之前计划那么久的时候你们就没想到这一点了?你们简直是在儿戏!”
可是,亏他居然还真的对他们深信不疑,还拿这当做往上爬的筹码。
现在看来,他真的天真的简直可笑。
陆翰轩转头看了他一眼,成功的让他不做声了,才冷静的道:“你说得对,我们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他难对付了,也没有打算过能把他一击即中。正因为如此,我们行动时才要更加谨慎更加小心,省的不能斩草除根,会后祸无穷。”
见陆翰轩仍旧是一脸的愤愤不平,他伸手在他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安慰道:“别灰心,这次不成,还有下一次呢,咱们还年轻,还怕对付不了一个糟老头么?”
可是他跟父母之间的争执算什么?现在陆墨之整天提心吊胆的,恨不得真的把他这个儿子绑了去王家负荆请罪。
他一急,就真的脱口而出,抱怨道:“那我父亲偷听到的时候,你就该告诉他这都只是咱们几个开开玩笑罢了!何必让我父亲提心吊胆了这么久,我还差点被他送去大理寺!”
这有什么?顾承宇满不在乎的一笑,双手撑在护栏上,偏头看着陆翰轩:“六皇子总要知道你究竟是不是个可靠的人。不然你以为,你父亲他真的那么容易就能听到什么机密的对话?这才算真的儿戏吧?”
陆翰轩被他这句话给震得懵了,过了许久他才反应过来:“是你在试探我?!”
顾承宇没有否认,他拿起石桌上的小盖盅啜了一口茶,才不紧不慢的道:“别这么气愤,你以为六皇子的亲信真的这么好当么?就算你是我的表弟,那也是不可信的,当然要先试探过了才能用。”
可是试探也不能持续这么久!他想起最近没日没夜的商讨,还有跟父母闹翻了的时候顾承宇的那些话,就觉得不可接受。
顾承宇当然能看出来他的不满,他淡淡的立在桥上,提醒道:“别这么愁眉苦脸的,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这一关总要过的。就像我,也得出人头地了之后,才配得上当六皇子的亲信。”
他想好了,武进士这条路非走不可。
他倒不是因为对文举没把握,而是因为他想起了一个极好的去处。
===============================================================
在存稿的人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