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
那是原主玩得最好的小姐妹,却对她横刀夺爱!
郭大有奋力摇浆,乌篷船箭一样飞速前行,身后声音才模糊起来。
郭大贵听得火起,洗好了瓜,大喝道:“勤娃子,接着!”
泄愤似的把条菜瓜跟砸石头一样扔向侄儿。
亏得郭勤皮猴似的,身手敏捷,居然接住了。
饶是如此,还捂着胸口嚷:“三叔你使这么大劲,想砸死我!”
郭大贵呵呵笑了,将另一条菜瓜递给清哑。
清哑看了他一眼,没接,而是起身去船边洗了手,然后才接了。
她用指甲在瓜身上掐出一圈痕迹,然后用力一掰,“咔”一声脆响,瓜儿断成两截,一截长一截短。将短的递给郭巧,又如法施为,把长的再分作两段,自己一段,三哥一段。
郭大贵高兴地接了过去,说:“瞧里面红了,熟透了呢。”
正吃着,那边郭俭却哭了起来。
原来,郭勤和弟弟分一条瓜,也是一截长一截短,他拿了长的,郭俭不依。
郭大贵沉脸骂道:“就知道欺负弟弟!”
说完就上前去夺郭勤的瓜,要跟郭俭换过来。
谁料郭勤早三口并作两口,吃了好长一截了。
郭大贵也没细看,就给他两个换了瓜,往郭俭手里一塞。
郭俭收住哭声,往手上定睛一看,换过来的还不如先前的长。他吃了这个哑巴亏,还无从说起,因为三叔是为他好才换的,不禁悲愤莫名,又张嘴大哭道:“不……换……”
郭大贵这才发现端倪,气得要再换回来。
然郭勤得了弟弟的瓜,已经又咬下一大口,三两下嚼了吞了,正啃第二口呢。若再换过来必定更短。来回倒换两下,郭俭也甭想吃了。
郭大贵恨恨地拍了郭勤一巴掌,骂道:“馋鬼!”
清哑看得忍俊不禁,将自己的瓜递给郭俭。
郭俭停住哭,看着她犹豫了下,才接了过去。
清哑掏出帕子,去湿了水,然后捋开他几根小手指,轻轻擦拭。擦得帕子污渍斑斑,折叠了,索性又将他脸也擦了一把。
郭俭被小姑抚慰,十分乖巧地靠在她身边啃瓜。
这会儿工夫,郭勤早啃完了瓜,又看向郭巧。
郭巧十分机灵,迅速将瓜藏到身后,警惕地瞪他。
郭勤撇嘴道:“收什么?稀罕你!晌午吃鸡,我留着肚子。”
说完跑向船头,去跟二叔摇浆。
船拐出郭家门前水面,视野便开阔起来。
清哑看着朗阔的天空和田野,再次失神。
绿湾坝在村子中央,乃是几条流水汇集成的几十亩大的湖泊,呈弯月形。围湖堤坝上槐柳成荫,景色极美,绿湾村因此得名。
这湖是无主的,不像郭家门前那条水属于郭家,其他村民也都或单有、或几户共有一处池塘或一截流水。湖里菱藕众多,鱼资源也丰富。因此村人都喜欢来这里打鱼、采菱角莲子等,以增加家用。
郭家兄妹到了绿湾坝下,当即忙开了。
郭大有郭大全撒网、郭勤脱衣下水、郭巧郭俭的笑闹,清哑统统过耳不入,因为眼前景色迷人,也牵挂张福田爹娘上门,不知怎么个结果。
她奇怪,原主的灵魂难道还留在这具身体里?
忽然一阵清香扑鼻,定睛一看,面前竖着两朵荷花。
郭巧娇声道:“三叔掐的。”
清哑接了过去,轻轻嗅着。
这时,郭大贵手指抠着一条青鱼鱼鳃,走过来提高到她眼前,笑道:“小妹你看!”
清哑眼睛就亮了,再拉网上来,也凑近了看。
因见有虾乱蹦,她心动,用手去捉。
郭大贵阻止道:“这才几只虾,要了也没用。小妹想吃虾,等回家我们用网钓。早上和下晚的时候,在水边下网,好容易弄一大碗。”
清哑听了他的话,眼前浮现一个钓虾用具:一根竹篙,前端绑一个十字架,悬住网子四角;篙头垂着一根绳,绳系一块砖,砖中间砸一个窝,中间塞上拌香油的米糠等诱饵,坠在网中。将这虾网沉在水里,过一段时间去收,便会收许多虾上来。
正想得有趣,就听远处遥遥传来:“……大有,回来吃饭!大有——大贵——”喊得快了,听着像“油——贵——”
郭大有高声“嗳”,一面掉转船头,一面命弟弟收拾渔网。
日头当空的时候,兄妹几个回转郭家门前。
张福田的爹娘已经离开了。
郭守业两口子神情并没有什么特别,还跟先一样。
清哑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又说不出的难受。
她知道这是原主的意识,而不是她的想法。
她对心底某处劝道:“张福田都跟李红枣那样了,不值得你惦记,应该退亲。不然,结婚了也过不好。”
然那难受的感觉并不褪去,让她很无奈。
今天她才明白,“恨铁不成钢”是什么样一种感觉。
大凡人作为旁观者的时候,看人事总是比较真实理智。
因此,清哑受启发,对男友移情别恋一事再不难受了。
“这便是上天让我来这里的用意吗?”她想。
如果是这样,那目的达到了,她是不是该走了?
怎么走呢?
她转过身,看向水中绵绵密密的荷叶,微笑想,其实也很简单,怎么来的,还怎么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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