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看见燕离站在那白雾中

    苏念笙有些害怕的向后退了一步，肩头却被一把武术棍抵住，她蓦地回过头，看见站在自己身后的三名保镖。

    为首的是天狼，不卑不亢的朝她道，“苏小姐，少爷吩咐过，您如果要退后，就请先给他打电话，亲口跟他说，您心甘情愿的做他的女人。”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支手机，递给她。

    仿佛觉得到了这一步，她一定会这么做。

    谁面对断崖还丝毫不害怕、不顾性命？

    没有人。

    原来……他们一直跟着她。

    原来薄野根本不打算放她走，这只是他逼迫折磨她的手段。

    苏念笙忽然就觉得很愤怒，过后却是深深地无力，为什么要给她希望，再残忍的打碎……

    他知不知道……会很痛？

    她失神的望着面前的三个人，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如果我……”

    天狼猜到她要问什么，补充道，“如果您不打这通电话，就只能继续往前走。”

    往前就只能是……跳崖。

    头顶传来螺旋桨转动的嘟嘟声，苏念笙抬起头，看见盘旋在上方的直升机。

    他果然也在么？

    看着她怎么被戏耍……他是不是觉得很好玩？

    舱门边，薄野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用望远镜观低头看她望天的动作，嘴角意料之中的勾起，不知死活的女人，终于后悔了吧？

    知道怕了就好，他给她在床上赎罪讨好他的机会。

    女人就该乖乖听话才对，太倔强的……会让男人很想征服蹂一躏。

    但她也不会知道，她犟着不肯屈服的样子有多诱人。

    可手机却并没有如预料般的响起。

    苏念笙只是抬头看了一会，而后垂下了头，淡哑着嗓子道，“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说完，她缓缓转过身，一步一步瘸着走到断崖边缘。

    脚下有石头滚落，冷到刺骨的风吹过她的脸颊，白淡的雾气飘浮在眼前。

    苏念笙努力睁着眼睛，仿佛看见燕离站在那白雾中，拿着她送他的竹箫，温润的冲她笑着，“笙儿，我吹你最爱的长相思给你听，好不好？”

    “笙儿，我陪了你二十年，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二十年……我燕离对以命为誓，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

    多么动人的誓言。

    可看着她出生，陪伴她成长，守护了她那么久的少年……为什么突然就变了。

    “阿离……”苏念笙微笑着，低声喃喃道，“你吹给我听，长相思，最后一次……好不好？”

    最后一次了。

    以后他再也不会吹给她听了，他手里拿着别人送的玉箫，他不再是她一个人的阿离了……

    眼泪无法抑制地溢出眼眶，滚落脸颊。

    既然薄野给了她这样的选择，那她又何必再做挣扎……做他的女人，也不过是以另一种方式痛苦罢了。

    她在这里出不去，救不了在债主手里的舅舅舅妈，她也没脸活下去了……

    不如……就这么死了吧。

    何尝不是一种最干脆的解脱。

    她缓缓张开了双手，风吹起她身上宽大的浴袍，露出她锁骨上妖冶的深蓝色蝴蝶胎记，更衬得她犹如单薄的幼蝶，随时都有坠落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