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这个时候你还不能骂叶春秋瞎了眼睛,因为你这样一骂,只会自取其辱,为何?因为人家只会笑你,说叶修撰没来拜谒你,你就恼羞成怒,这保准是你恩师教你骂的吧,你家张先生还真是心胸狭隘啊,人家叶修撰只是心中自有自己的座次,噢,没有你恩师,你就骂,心眼就这样小吗?
外头现在是风言风语,闹得很大,张涛也有点儿急了,他怕自己的门生不够谨言慎行而闹出什么笑话,因而专门将一干门生叫到座下,狠狠地夸赞了叶春秋一通,他一面呷着茶,一面老神在在的样子,却又一面训斥:“你们啊,平时不好好进学,读书非要刻苦不可,今科的状元叶春秋比你们不知高到哪里去了,他的学问是捡来的吗?这都是勤学苦练出来的,这叶修撰,老夫慕名已久,他读书好倒也罢了,最紧要的是他德行好,为人正气,挽国家于即倒,扶大厦于将倾,公忠体国,尔等要立下志向,向他学习。”
众生唯唯诺诺。
这恩师的意思,傻子都明白了,不能说叶修撰的坏话,得捧。
可是捧着捧着,心里也难受啊,自家恩师好歹也是当世的大儒,怎么就比周先生都不如呢?好吧,即便那周先生坊间赞誉颇多,可若是明日还没有自家先生的份,这可如何是好?
丢不起这个人啊。
门生们也是操碎了心,这个时代的师生是利益共同体,绝不只是授业解惑这样简单,所以在第四日天罡拂晓,一群门生便在附近探头探脑,一个个急得跺脚。
怎么还没有来?到底会不会来?哎呀……不来可就完了,还不知要被人如何嘲讽。
张涛在宅中也是如此,他已在心里把叶春秋祖宗十八代心里都骂了个遍,你特么的没事搞这个明堂做什么?自然,这位张先生也绝不是简单的人,他深知这背后是有人推波助澜,否则消息怎会遍布整个街巷?等到大家意识到了什么的时候,成为了热闻,这舆论的潮流便过裹挟着所有人朝着他们希望或者不希望的方向疯狂奔进。
张涛已是一宿没有睡好,他已想好了许多的应对之策,若是那叶修撰来了,倒还好说;若是不来,为了显得自己有容人之量,还得找个机会和一些朋友闲谈时夸一夸这叶春秋,如此,方能显示自己的容人之量,还有自己对名利视如浮云的雅致,他甚至连腹稿都已想好了,哎……
冉冉的烛火照在他那张阴晴不定的脸上,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心里不由想,这算什么事,老夫堂堂一介大儒,名满京师,竟被小儿所操持,他心里有一种对叶春秋本能的抗拒,偏偏……他又无法抗拒。
而在张家的围墙里,几个小厮早已架好了梯子,张涛的幼子咕哝着站在墙头上张望,每一次有人在街前过去,听到了脚步声,他心里便燃起了希望,可是当走过的是无关紧要的人,他的心又落入到了谷底。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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