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孟淮山的刻意拉拢,简盛光的表情一直是冷冷的,他平淡的道:“我已经办理了内退。”
“什么?”孟淮山吃惊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能理解,他这个年纪,正是往上爬的时候,办了内退还能干嘛?
简盛光道:“我跟秦韵在一起。”
听到秦韵两个字的时候,孟淮山发福的身体微微的抖了一下,但他似乎马上就消化了简盛光那句没头没脑的话,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表情很不自然的变了一下。
他的视线落到简应琛身上,微微有些吃惊:“简关长?”
孟氏走的是外贸生意,孟淮山之前亲自管理海外业务的时候,经常在海关走动,当然跟简应琛打过照面。而简应琛也认出了他,跟他交握了一下手:“我也不是什么关长了。”
孟淮山又是一愣,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笑容有些僵硬了起来。简应琛做公司也是做得有声有色,出手就是梅新岛这种大项目啊。
他看了看简盛光:“他是你儿子?”
他拍了拍额头:“哎哟哟,瞧你们父子,怎么这么低调,我都没有看出来。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简盛光虽然身处南城高官位置,但从来没有跟外人说过他有个做海关关长的儿子,而简应琛也从没跟别人说过,他的父亲是高官,他是官二代。
面对孟淮山的热情,简盛光始终都是冷冷的,弄得孟淮山讪讪的。最后实在是没话说了,他道:“你们这么晚在这里,是什么事啊?”
他好像知道简盛光无意回答,事实上这一段差不多一直都是他在自问自答。问完了这个问题,他就又说到了自己:“我女儿,那死丫头跟人出去夜店,谁知道喝到了假洋酒,这不半夜给闹到医院来了。我那女儿,跟你的儿子根本就不能比,真是要气死我了!”
他没有意识到,当他提到女儿的时候,简盛光的目光更冷了一些,孟淮山等说完了,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闭了嘴,讪讪的道:“那,你们接着忙,我就先走了。”
等孟淮山走远了,简应琛才回头看向父亲:“爸,你以前跟他很熟?”
从那个孟淮山剃头担子一头热的情况来看,自己父亲跟那个人之前是很熟悉的,但从父亲的态度来看,父亲似乎很瞧不起他。在这二十多年里,他也没有听父亲提起过他。
简盛光坐下椅子说道:“谁跟他熟,唯利是图的小人。”
简应琛微微皱眉,父亲很少这么直白的评价一个人,而且完全是负面评价。他看了一眼孟淮山消失的方向,不过这是父辈的事情,与他关联不大。
另一边,孟淮山回到病房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顶了一整个后背的汗。
他知道自己这是心虚,才会不停的说话,不停的去套近乎。
孟芷苒需要通过输液来冲散体内的酒精,正在发脾气,病房里凡是她能够得着的东西都被她砸了。
她倒不是生气喝到了假酒,而是生气那个陆天朗,他竟然金屋藏娇!
他们都已经订婚了,他竟然还玩女人,有把她放在眼里嘛!
“爸,我不要跟他结婚了,什么东西,不就是个不受宠的官二代,爸,你明天就去陆家退婚!”
孟淮山正心烦,吼了一声道:“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退婚是你说退就退的吗!”
孟芷苒被他吼了一嗓子,吓得缩了缩脖子,父亲还从来没有这样凶过她。
孟淮山却因为这一嗓子找到了发泄口,指着孟芷苒大骂:“你能不能有点出息,管不住男人是你没本事!就你这脾气,谁能受得了你!要没我这点钱,谁能看得上你!”
孟淮山发了一通火以后,就摔门走了,孟芷苒噘了噘嘴唇:“切,这是吃了炸药啊,不知道又谁惹到他了……”
简盛光陪着简应琛守了一夜,天亮的时候才离开。秦韵搭了早班车从乡下到市里,跟简盛光约在早茶店见面。
她到的时候,简盛光已经点好了早茶,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发呆。
秦韵坐下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