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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感叹着程博衍大晚上了还捧着本骨科的书在看,真是个好大夫,一抬眼看见了电脑屏幕,他愣了愣。
屏幕上在放个视频,里边儿一个金发胖妞正在说话,手里拿着把梳子,一会儿凑到左边抠抠梳子,一会儿又转到右边抠抠梳子。
项西站在桌子边儿上,也忘了自己要去尿尿了,这什么玩意儿?
程博衍不是喜欢男的么……提神醒脑小片片里那些东西他还记忆深刻呢,这会儿看着个女人在屏幕上晃来晃去的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他决定偷看一会儿,看看接下去会不会有劲爆镜头出现。
但站了能有两三分钟,始终也没别的画面出现,这女的一会儿左一会儿右的来回倒着,手里先是拿个梳子抠抠抠,现在又换了个化妆箱,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在镜头前边说话边展示,打开粉盒,用指甲敲几下,拿支口红,打开了又关上……
神经病啊!
正觉得莫名其妙,程博衍的腿动了动,手拿起了书。
项西顿时又有种做贼让人给抓了现行的感觉,赶紧往旁边退开,想先回屋里一会儿再假装刚走出来,结果退得有点儿急,脚上的拖鞋没跟上,留在了原地。
他又只得蹦回去穿鞋,这一耽误,程博衍回过了头。
“哎!”程博衍没想到屋里会有人,一扭头吓得不轻,喊了一声,又用手扶了一下电脑桌才没连人带椅子翻倒在地上,“你要吓死谁啊!”
“我正打算去厕所掀起马桶圈儿尿个尿我能吓死谁啊……”项西穿好拖鞋。
“去吧,”程博衍看了看时间,“12点了都,也还好你出来吓我一下,要不我就窝椅子上睡了。”
“你睡着了啊?”项西看了一眼屏幕,实在没忍住,“哥你看的这是什么啊?”
“嗯?”程博衍摘下耳机,“这个啊,as|mr。”
“s|m?”项西感觉自己虽然没听懂,但还是抓住了重点。
“a!s!m!r!”程博衍重复了一遍,“跟s|m没关系。”
“……那是什么啊?我以为毛片儿呢,看半天就一女的在那儿说话,一会儿拿这个一会儿抠那个的。”
“你在这儿站好半天了啊?”程博衍挑了挑眉毛,“你不是要去厕所掀起马桶圈儿的么?”
“是……要去呢,这不是路过就看了几眼嘛,”项西揉揉鼻子,往厕所跑过去,“先不说了我膀胱要爆炸了。”
项西从厕所出来,程博衍已经关了电脑,正打算去睡觉。
“哥,”项西拦住了他,“那个什么s|m的,是什么啊?”
程博衍拿起杯子,慢吞吞地说:“自发性知觉高|潮反应。”
“什么?什么反应?”项西顿时瞪圆了眼睛,“就那个看了能高|潮?你都看睡着了啊!”
“你……跟你说不明白,”程博衍有些无奈,“这个简单说就是颅内高|潮。”
“颅内是什么?”项西虽然觉得跟程博衍俩人如此直白地讨论这些东西实在有些尴尬,但心里的惊讶压过了尴尬,“那还是高|潮啊……”
“这俩是两回事儿,”程博衍看着他一脸惊讶,只好耐着性子解释,“就是听到悄声说话还有一些细小声音引起的脑部很舒服的酸麻或感觉……要不我开机让你听一下,我听这个主要是放松。”
“我不听,”项西摇头,“我困得要死,没有高|潮的情绪……”
“我刚那些白说了是吧?”程博衍简直无奈了。
项西抓抓头:“就是很舒服很放松,不是要……射了……的那种?”
“嗯。”程博衍捏捏眉心。
“那为什么叫高|潮?”项西问。
“你还是去睡觉吧,”程博衍放弃了解释,转身进了浴室,“晚安。”
项西觉得程博衍跟他不仅仅是两种人生那么简单就能概括的,他俩根本就是两个世界,不,二十个世界,中间隔着起码百十来个人生。
程博衍是个很高级的人,连高|潮都那么高级,让人听都听不明白。
在床上躺了十来分钟,开始迷迷糊糊要睡着了的时候,项西才想起来忘了问一嘴你不是喜欢男的吗怎么你这个什么内高|潮是个女的……
这一觉睡得还挺香甜的,轻软的被子,让人踏实的床,项西醒过来的时候还又在床上滚来滚去地体会了好一阵才坐了起来。
拿起床头的破手机看了一眼,12点?2011年?
“操。”他把手机扔到一边,有些晕乎乎地走出了房间。
客厅里的钟显示现在是早上六点半,厨房里有声音,程博衍已经起床了,项西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他本来还想早点起来做个早餐感谢一下程博衍收留他的。
走到厨房门口,正想开口问声早,发现程博衍一手拿着锅,一手正拿着电话:“那就是普通朋友,你想什么呢?”
项西停了脚步,听这话,有可能是在说自己,他退开两步,他不想偷听程博衍打电话,但如果说的是自己,他又挺想听一下,毕竟现在自己住在这里呢。
前一步后一步地挪了几趟,最后他坐在了沙发靠近厨房的那头。
“你要交男朋友家里也不会干涉,”老妈在电话那头说着,“就想着你能靠点儿谱,跟找女朋友一样啊,不能因为没法结婚就随便乱来。”
“我没乱来,”程博衍笑了起来,“我忙成这样,上哪儿腾时间乱来啊?”
“没乱来就好,”老妈啧了一声,“你说那孩子是普通朋友,我就不多说了,问你也就是觉得奇怪,感觉你不会有那样的朋友。”
“哪样啊,”程博衍把锅里装了水放到灶上,打算煮点儿面条吃,“就一小孩儿,缺管教,别的还成,心眼儿不坏。”
“他要住多长时间?”老妈问,“我都没跟你爸说这事儿,都不怎么了解的人就领回家住着了。”
“住不了多久,他找了房子就搬出去了,”程博衍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你别操心了,我有数。”
“那行吧,不说了,”老妈笑笑,“你早上吃什么?要不就上外面吃吧,我怕你那朋友吃不惯你做的。”
“昨天中午都吃过了,能接受,”程博衍说,“我煮个面,煮面应该没什么问题,放点儿奶奶上回拿来的香肠。”
“你奶奶做的香肠全是肥肉,盐也搁得能咸死牛……”老妈说,“算了,也不是天天吃,做吧,我先挂了,我今天忙着呢。”
“又做节目么?”程博衍笑着说,“春季养生讲过了该讨论夏季如何正确纳凉了吧……”
“挂了,就你话多。”老妈挂掉了电话。
“哥,”项西从厨房门外探进脑袋,“早啊。”
“早,”程博衍回头看了一眼,“睡得舒服吗?那个床。”
“舒服,”项西点点头,嘿嘿笑了几声,“人都睡胖了……”
“洗漱吧,我做个香肠面,”程博衍抓了一把面条扔进锅里,“冰箱里还有菜,你中午要不出去吃就自己做吧。”
“我出去,我中午在外边儿吃得了,”项西抓抓脑袋,“我今天去找找房子,还有工作……水没开呢就扔面进去了?”
“等不及了,反正一会儿也会开的,”程博衍拿了筷子在锅里搅着,“出门坐51路,到师大那边儿问问,那边学生租房的多,房租便宜。”
“好的。”项西进了浴室。
今天,最迟明天,一定要找到地方住,项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程博衍是没嫌他,但许主任明显对他住在这里有些担心,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被人提防担心着的感觉。
虽然自己大概就是个让人没法放心的人,赵家窑和平叔给他的那些烙印,深深浅浅的都在身上刻着呢。
也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消失。
洗漱完了程博衍的面条还没煮好,也不用他帮忙,于是他回了屋里,从背包的小口袋里拿出了那卷钱。
打开来数了数,他轻轻啧了一声,够呛。
风波庄这两天该发工资了,虽然没干多久,又突然跑掉了,他还是打算再过去一趟,几天的钱也是钱啊。
“项西,出来吃面。”程博衍在客厅里喊了一声。
“哎来了——”项西赶紧从床边蹦起来就往外跑,想过去帮着端个碗什么的,但刚一蹦起来就觉得晕得厉害,站立不稳地直接一脑袋撞在了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