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接口笑道:“姑娘说得不错,正是如此,到时石湖上行船满布,观光之人络绎不绝,甚是热闹。”
闻墨弦看了眼顾流惜,淡然道:“串月之景虽奇,我却更喜如此安静悠然看这石湖风光,人多虽热闹,却怕掩了湖上景致。”
船家爽朗一笑:“姑娘说得却也不错,一看姑娘就是喜静之人,串月之时反倒不适合姑娘。”
顾流惜微微一笑,陪着闻墨弦静然坐在船上。船家开始划动小舟,嘴里还唱着姑苏一带的小曲,他唱的极为投入,曲调分外悠扬,在夜色中别有一番味道。
因着闻墨弦的身体,两人并未待太久。回程路上,起初顾流惜还同她说些话,后来怕她累着,也就一心驾车。待到到了苏府时,掀开车帘,那人斜靠着软垫,黛眉微蹙已然入睡。看她在睡梦中依旧皱眉,顾流惜心里发疼,沉沉叹了口气。随即温柔将她抱起,稳稳朝苏府内跃去。
苏州城城西酒肆,顾流惜和林越,薛之谦正坐在一个角落里,薛之谦脸上有些懊恼,林越也是愤愤喝着酒。
“薛捕头,林捕头,其实这次也并非一无所获,起码抓住了他弟弟。从他那能问出些什么么?”
薛之谦摇了摇头,“都三天了。那人怎么也不肯开口!他对他哥维护得紧,不然也不会故意假扮他哥,混淆我们的视线。”想到那天的情景,薛之谦就恼火,若非千面狐狸突然冒出个弟弟,他们就抓住那家伙了!现在衙门里逼得越发紧,弄不好他们就得被停职了!
“其实也怪我,之前药铺老板描述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只是我没能想下去。即使受了伤,依照千面狐狸的功夫,也不可能脚底下摆都会粘上泥土,太大意了。”顾流惜晓得他们比时的郁闷,心里也觉得可惜。喝了口酒,恍神间又想到闻墨弦,心里有些怅惘,几日没见她了,不晓得她怎么样了,去找她又怕自己克制不住,暴露太多。照她的聪慧,只怕是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目的了。
“如此一说,的确如此,我都不曾注意。顾姑娘,我觉得依你的才智,比我都适合当捕快,难怪我爹一直说我不是干这个的料,差远了。”林越看着顾流惜,眼里满是赞叹,止不住摇头。
听他如此说,顾流惜收了思绪,只是笑了笑,她到觉得林越同她印象中的捕快大不一样。从谈吐举止都能看出来,他不是寻常人家能养出来的。身为捕快月俸一个月不足一两,他身上的配饰却都是价值不菲,出手也大方,若不是穿着一身捕快行头,到像个大家公子而不是捕头。
“这次若不能抓住千面狐狸,怕是真干不下去了。吴府小姐前日自尽了,吴家悲愤不已,他们朝廷有人脉,一再施压,知州大人都下了最后通牒了。”薛之谦无奈道。
林越紧了紧拳头:“我不甘心,那畜生实在是害人不浅,怎么还能逍遥法外!”
顾流惜听得眉头一皱,好好的姑娘却被那人糟蹋了,只能落得枉死的下场,实在让人恼怒。
“那千面狐狸之前应该不在苏州吧?”
“不在,之前在夔州,江陵各地都犯过案,一个月前跑到了苏州。朝廷到处悬赏,偏偏没能捉住他,那些江湖人也有自告奋勇的,可是不知为何屡次失手!”薛之谦又闷了一大口酒,凉凉开口,语气里难掩郁闷。
顾流惜也甚为诧异,即虽说千年狐狸擅长易容伪装,轻功很不错,可偌大的江湖人才辈出,怎么可能都没人能伤了他,自己当初难道太走运了!陡然想到那千面狐狸的弟弟,她眸子亮了亮。
“薛捕头,你说若一个人去哪都带着自己弟弟,那说明什么?”
“啊?”薛之谦愣了愣,随口答到:“自是说明他们兄弟情深了。”
“不错,既然是他弟弟假冒他,掩护他逃走,那么,就让他从假的变成真的。”顾流惜勾了勾唇,低声道。
薛之谦眉头一皱,“这怎么行,他明明不是,虽说他有罪,我们也不能拿他当替罪羊!而且就让真的犯人逍遥法外么!”
林越在一旁沉吟,他觉得顾流惜不可能是这个意思,随后眼里一亮,“顾姑娘,你是想用他做饵?”
“不错,朝廷施压,苏州府屡捕不得,自然是心急如焚,此时来了一个替罪羊,屈打成招,以此交差,岂不是合情合理?你说他信是不信?”
薛之谦也恍然大悟,可随即有些担忧:“可是他能让他弟弟替他做掩护,真得会为他弟弟以身犯险么?而且即使做了替身,现在也无性命之忧啊,如何逼他?”
“薛大哥,他能带着他弟弟,他弟弟能替他做掩护,这就足以说明他们的感情。至于做掩护,这只是包庇,妨碍公务,罪名并不重。至于如何能让他弟弟顺理成章的有性命之忧,这个?”林越说到这也有些想不通了,只好看着顾流惜。
“不错,至于性命之忧?”顾流惜眼神冷了冷,“吴府小姐都丢了性命,他作为罪魁祸首,吴府不应该让他付出代价么?”
薛林两人对视一眼,恍然大悟,朝廷下处决令不容易,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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